顾霖衍闭上眼，放在膝盖的大掌沉重地收紧，“再查一次。”
“您是说……查少奶奶？”陈浩感受到气氛的压抑，小心翼翼地偷瞄男人一眼。
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忍受一次次希望又失望的痛苦，无比低沉的嗓音缓慢道：“对。”
“重点查她小时候有没有去过林城。”顾霖衍睁开眼帘，眸底精光一闪而过，“或者，是否曾经接触过林城的人。”
陈浩幽幽叹了口气，无奈地垂下头。
林城，又是林城。
少爷心底的疤什么时候才能好？
他的目光投射到男人腿部，转眼又想到董事会上的勾心斗角。
陈浩神色哀痛眸底蕴着惋惜，“如果，如果不是那次车祸，我们在公司的地位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那些恶人，总用您腿的痛点攻击！简直不识好歹！”
“呵。”男人双眸泛着冷光，双拳握紧，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不是车祸，也会有别的意外、”
凛冽的杀意从眼底迸发，顾霖衍紧绷着下颚，戾声冷呵：“一次又一次试探我的底线！那就给我付出应有的代价！”
浓烈的压迫性气压袭来，陈浩不禁打了个冷颤，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一阵敲门声打断他喉间之语。
“顾霖衍，方便谈谈吗？”柔声的女音传来，男人地神情缓和几分，示意陈浩一个眼色。
“少奶奶。”陈浩恭敬打开门，又迅速撤出，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顾霖衍剑眉微挑，收敛身上的锋芒，“有事？”
“我……”女子心情复杂，踌躇地解下颈部的项链：“我觉得不太合适，太贵重了。你还是收回吧。”
今日顾霖衍百般维护她牢牢印在脑海，纵使对他有再多的怨气也早已消失。
只是代嫁的虚假终究有日会被揭穿，象征着主母地位的项链她不敢窥视。
“怎么？有人说闲话？”男人眯起眼，猜测着背后的缘由。
季夏萤微微一愣，不由得自嘲地轻笑一声。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她睫毛微颤，想起刚才赵雅临走前的撒泼。
“你就是个工具人！代替我嫁进顾家！”
“季家，我是千金小姐，你什么都不是！顾家，谁都知道顾少奶奶的名字叫季夏雅，而不是季夏萤！”
“你就好好享受灰姑娘的一夜美梦吧！天亮之后，一切都将回归！到时候顾家上下对你又是另一种态度了！”
本是苏秋雪一气之下硬要将赵雅赶出门，但赵雅气不过，便将所有脾气发泄到自己身上。
“工具人？替代品？”
一句句像是利剑，精准的扎入心底。
“谁敢放肆！我亲自教训他！”男人护妻十足的话语传入耳帘，季夏萤敛了敛心神，拉回思绪。
她缓缓摇了摇头，咬着下唇轻声问道：“顾家少奶奶，你的妻子，必须是季家千金吗？”
如果我不是季家的掌上明珠，还有没有资格嫁给你？
“是。”顾霖衍没有多想，毫无疑问的肯定，却没想到彻底冰封了女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