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手？”季夏萤哑然失笑，喉间上涌泛苦的涩意，“为他开脱，好歹也要找个合理的理由吧？”
她垂眼抚上无名指的婚戒，钻石切割精致棱角分明，却没有丝毫感情和温度。
终究，只是一个道具，一个棋子。
“你放心，我会继续配合他演戏。”女子伸手按压着沉闷的心口，睫毛微微耸动着，掩盖自己所有情绪，“毕竟我只是他应付外人的妻子而已，简小姐才是他的真爱。”
她公事公办的态度，疏离的语气另陈浩心慌，“少，少奶奶……你真的误会少爷，他……”
“够了！”季夏萤徒然拔高了音量，眸中蕴着几分愠火，挡手拒绝，“你不需要再为他开脱！”
“林老太太聘用杀手杀我？你扪心自问！这可能吗！”她死死咬着牙关，竭力遏制快要被击溃的心绪。
陈浩嘴唇微动，说不出任何一句话语辩解。
林家人的傲骨是众所周知，确实不太像会做出如此低劣威胁。
但那条简讯……又是怎么回事？
他眉头紧锁，想不出所以然。
一路缄默，季夏萤坐着陈浩的车回到顾园。
“恭迎少夫人。”女佣们呈一字排开，毕恭毕敬九十度俯身鞠躬。
女子眸光微闪，出嫁顾家次日时女佣们全跪在大厅里的骇人场面历历在目。
上次，是杀鸡儆猴；这次，是软硬兼施？
绑架不救，是先打个巴掌；现在给足了脸面请回顾家，是给个甜枣？
陈浩抱着一叠资料，建议道：“一天下来，您也受惊了。先稍微歇息会儿，我去书房向少爷汇报工作。”
“嗯。”季夏萤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在一众佣人服侍下回房进浴室洗漱。
昏暗的书房密不透风，男人整个人都隐藏在阴影里，面前的烟灰缸塞满了烟头。
他不抽，但一根根点燃夹在手指尖，企图用香烟迷醉大脑。
烟段燃尽，红色星火烧至顾霖衍的肌肤，他似是毫无痛觉，无动于衷。
“少爷！”陈浩心急如焚推开房门，目光搜寻半响才注意到黑暗里烟雾缭绕的男人，黑发凌乱，下颚长出潦草的胡渣。
颓废得令人心疼。
“她。”男人干涩的唇瓣耸动，传出沙哑的嗓音，“找到了？”
“对，我在医院刚巧遇到，已经接少奶奶回来了！”陈浩忧心忡忡关切道：“少爷，您别这样……”
“医院？”顾霖衍着急全写在了脸上，双眸血丝狰狞，上身急迫前倾追问，“她怎么了？哪受伤？”
陈浩连忙摆摆手，“没，没有。少奶奶身体健康，平安归来。”
“那就好，那就好……”心头的大石卸下，男人闭上眼，轻呼一口气。
陈浩正色禀告：“警方那边有人来问消息，我已经如数答过……”
话未说完，男人突然打断。
“林家报的警？”顾霖衍眸中掠过一道精光。
“是……有什么不对吗？”陈浩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