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萤顿了顿，想起自己曾看过的每份调查报告，眸底怒火蕴起。
“你身为丈夫，对妻子不忠、不敬，更甚是利用她，博得某些人青睐。”
“你身为父亲，对女儿只养不教，放任她堕落，成为你手里一颗没有思想的棋子。”
“你身为顾氏的股东，担任公司重要职务，却勾结怂恿他人内部分裂，挑拨离间，从中谋私利。”
“你身为公民，藐视法律，涉黑作恶屡次犯案！”
“......”冯总面色铁青，握紧的双拳暴起青筋，怒喝一声：“荒谬！你这是在诽谤我！”
“孰是孰非，法律自有定夺。”季夏萤沉着眼，情绪缓和了几分，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刚才冯总您问我，‘我’现在代表谁？”
她讽刺地笑了笑，“您一人有多重身份，我又何尝没有呢？”
“我姓季，又嫁入顾家，而我的先生是顾氏的法人兼执行董事。”
“先生病重在床，顾家顾氏受狼豺虎豹相逼。”季夏萤苦涩地咽了咽，幽深的双眸燃起星火，“我若是无所作为，岂非某人又要上纲上线，说顾少夫人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呵。”冯总咬着牙关闷哼，“我可没说这话。”
季夏萤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在座的各位还有什么疑问？”
“如果没有。”她伫立窗前，挡去微弱的阳光，冷冽的寒芒扫过所有人，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签字。”
一叠文书甩在桌面，硕大的“卸任”两字刺痛了股东们的眼睛。
几个老总像是被勒紧脖颈般，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绷紧牙关坐立难安。
她这是连最后的体面都不给？
被顾氏扫地出门，不要说收益暴跌，以后更是再也进不去上面那个圈子！
从金字塔顶端跌落的滋味可不好受。他们缩着拳头，迟迟不肯动笔。
冯总脸色大变，心中后悔不已。
该死的！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被贪念冲昏了头脑，以为那个女人是个好糊弄的！
逼着她加大筹码，想一举拿下顾家私产和更多巨额分红！
这下该怎么办？她先是夺权，日后定会一步步削弱自己在公司的势力，彻底远离权力中心！
树倒猴孙散，他做出的那些肮脏事，将会暴露在光明之下！
冯总红了眼，握紧地拳头因太过用力而隐隐颤抖。他想起自己为了今日的荣耀，做牛做马抛弃自尊，不惜像只狗一样，一次又一次跪下来，卑微地舔着那些权贵的鞋面。
他一步一步，付出了多少，抛弃了多少，努力向上爬，才换来今天的地位？
他献出了一切！时间，尊严，更甚至是妻女......他想尽一切办法讨好那些人，无论是否丧失道德，践踏法律。
而如今，权利，金钱，地位都将成为泡影？
不！绝对不行！
绝对！！
冯总瞪大了双目，血丝暴起，瞳孔里充斥着歇斯底里癫狂。
他一脚踹翻桌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到季夏萤面前，死死扣着她双肩。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般在女子耳边低语，“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