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会敢耍横无非是贾大全不在,小柱又是个少年,看准了刘家人丁单薄,没人撑场面才敢这么说。
但却恰恰踩了小柱的死穴,刘二婶的病村里人都知道,大家基本就当她是个将死的人,平日里同情的很。
听到王月兰这么说人家纷纷摇头退开她身边,在她们看来,欢喜是外来的人,又是个奴隶,说点闲话没什么。
刘二娘一家可比王月兰惨多了,大家乡里乡亲住了这么多年,这样直白的咒人家早死也太过分了。
屋内,欢喜听到小柱为了维护自己亲娘被骂,急的要出去找那王月兰打架,被蓝若烟按着肩膀坐下不得动弹。
“小姐!你拦着我做什么,我不能看着小柱被我连累,她们说我也就罢了,怎么就扯到二婶身上了!
那王月兰平日看着老实,没想到都是装的!我这就出去撕烂她的嘴!”
“回来!”蓝若烟一把又将人扯了回来。
“这架若真依着你的性子打了,日后村里的妇女谁还听你的?”
她让欢喜坐在屋里休息,自己打开了门踏了出去,小柱气的眼都红了,捂着拳头死死盯着王月兰。
她走到小柱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
“去村里找几个汉子过来,下午我们上山一趟,二哥若有空也跟着一道吧。”吩咐完小柱她转头看着蓝长河,神态自若的说话仿佛刚才的争吵没有发生过一般。
王月兰被彻底无视,呆愣在原地看着她,一头雾水。看到蓝若烟出来的时候还心虚了一阵,以为她是来替小柱和欢喜打抱不平的。
这会才想起来这二人都是听她的,发觉自己好像暴露了本性,赶忙低头敛眉,趁着蓝若烟在和其他人说话,悄悄往外挪开步子想偷偷溜走。
“王婶子留步。”蓝若烟冷冷的声音突然升高,叫住了她。
王月兰极不情愿的转过身,讨好的笑了笑,她再怎么横也知道目前村里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蓝若烟,大伙都得靠她吃饭呢。
“蓝,蓝姑娘,你叫我啥事。”
“欢喜是我指派她过来安排婶子们干活的,既然婶子对她这般不满意,这活不干也罢,二哥,把王家婶子的银子退还给她,收回她的鸡鸭小崽和棚子。
在场的婶子若还有不满的都可站出来,大家不用太勉强自己,做生意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买卖不成邻居还是得当的。
为了几个鸡鸭惹婶子们不快那就不好了!”
王月兰听到前俩句还有点受宠若惊,以为蓝若烟要惩罚欢喜呢!后面的话却越听越不对劲!怎么就扯上生意,还要收回她的鸡鸭!
“诶,等等!为什么要收回我的鸡鸭!我不干!我不要银子,契书都签了你们不能说话不算数!”
对了,还有契书!王月兰想起这茬理直气壮了起来,前几日这丫头还亲自读了一遍那契书,内容她可还记着呢!
谁毁约谁就要十倍赔偿对方的损失,她可是花了五百多文钱买的这些鸡鸭崽子,蓝若烟要是敢收回她的鸡鸭就要十倍赔偿银子给她,那可是五两!就不信她会为了几句吵嘴,甘愿损失这么大一笔钱。
“二哥,把王月兰的契书找出来,这里是五两银子,还有刚才的五百文,都在这儿,王婶子慢走不送!”
她将东西塞进王月兰手里,在她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转身高喊送客。蓝长河毫不客气的上前拦住还要继续挣扎的王月兰,不让她再靠近蓝若烟一步。
任凭王月兰如何不甘心,都不打算回心转意,径自走到院子堆放杂物工具的草棚下寻找起自己进山需要的工具。
门外,婶子们两两三三结伴离开,却并未走远,嘴里还在谈论着刚才的事情,显然有些后怕。
“蓝姑娘……可真舍得,那可是五两银子,竟说给就给了。”
“看来欢喜那丫头在她心里分量不轻……”
“王月兰那人嘴巴是碎了些,干活还是很利爽的,她竟然为了个丫鬟又折银子又赶人,这蓝姑娘也太护短了。”
这婶子一说完,气氛突然沉默了下来。几个婶子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她们也想被蓝姑娘这么护着,不知道现在开始好好干活,有没有机会等到这一天。
姜婶子见众人并没有因为此事对蓝若烟心怀怨恨和不满,放心的悄悄离开。
上山前,欢喜已经调整好心情,在听到蓝若烟为她出头还主动毁约赔了五两银子时,心疼不已,自己那点小情绪早就忘光了。
赶紧追了上前,蓝若烟刚跨出门口被她拦下。
“小姐,你要上山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陪你一道!”
“山上危险,有这么多人陪我去就够了,欢喜你留下照看家里。”
欢喜看了眼小柱找来的村里汉子,个个都人高马大,孔武有力,并且身后都背着一个篓子。
显然蓝若烟早就做好了准备,找人保护着,欢喜还是很不甘心,“既然山上危险,小姐为什么还去?”
她并不是任性,只是单纯担心蓝若烟的安慰,又怕跟过去会拖后退。
“我去采摘点白芷,很快就回来,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又不往深山里去。”
说起干香料,蓝若烟倒是觉得有点奇怪,秦承凯拿了她那么多方子走,没有香料他是不可能做得出菜方上的味道,都过去三天了,却还没出现。
不过该准备的还是得准备,十三香少了任何一味香料都不叫十三香,白芷这种药材比较常见,并不难寻。
上次在山脚下捕虾,她就看见那边有不少白芷生长着,大片大片的白花,像一朵朵小伞开的遍地都是。
根茎也都挺粗的,估计村里人不识,以为它们是野草,所以能安稳长得如此茁壮。这种根茎粗的当然品质也越好,虽然是做菜,多少也有补益身子的作用。
欢喜被蓝若烟说服,乖乖走回门内,目送几人离开。
山顶上,原本茂密的林子里多了个簇新的木屋,一看就是新盖的。屋外空地上,吕夜抽搐着嘴角,看着自家主子如同原始人一般用木头串着刚打猎得来的野兔在火上烤着。
“爷,您不会真打算在这山上住下吧?”
李如言淡定的转动着烤兔子,皮肉下的油脂被火这么一烤散发出独特的香味,钻入鼻腔,不禁令他想念起蓝若烟的烧烤香料粉,撒上那一小撮,滋味真是绝了。
“我等人,等到了自然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