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蓝若烟照常起床,就和昨天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迷瞪着眼去厨房洗漱找吃的。
和花满天碰了个正着。
“你脸怎么了?”他诧异道。
蓝若烟不太自然的抬手挡了挡,“没什么,蚊子咬的。”
花满天感觉自己智商被忽略,什么样的蚊子才能把半边脸颊那么大块全都叮肿了?他跟着蓝若烟进了厨房。
龙嫂递过来一块浸过凉水的毛巾,让蓝若烟敷一敷消肿。
花满天本来还想追着她问个清楚,龙嫂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他只好作罢,拉下她敷脸的毛巾,往上撒了点药粉。
“继续敷着吧,等你吃完早饭脸差不多就好了。”
蓝若烟没精打采的说了句谢谢,吃完早饭就出门去了,稻子和麦子收是收回来了,也不能一直屯在家里生霉吧。
留下一部分粮食够家里人吃就行,剩下的当然全都卖掉。
但是由于家里收获的粮食实在太多,可能比镇上所有的粮行里的库存加起来还多,别人一听到她报的数字都笑了。
直接把她赶走。
“去去去!哪来的疯女人,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竟然没有一家粮行相信她手里有十万斤粮食!
“没有亲眼所见,大熙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你一个农妇能用几十亩地种出数十万斤的粮食。更别说咱们这里是贫寒之地,地质极差。便是在江南的鱼米之乡,用最肥沃的土地也收获不了这么多亩产。”
被人赶出来的蓝若烟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李琛?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茶楼坐下,手里那么多粮食卖不出去,蓝若烟开始有点心急了,没心情像平时那样和李琛对着干。
“那我能怎么办?这么多粮食总不能砸在我手里,镇上吃不下这么大量,我就去县里卖,总会有人收的。”
而且她手里的是的的确确的粮食,老百姓生存的根本,肯定不会砸手里的。这么一想蓝若烟那颗焦躁的心终于安稳了不少。
李琛轻笑一声,打破了她天真的想法。
“你以为粮食是国之根本,所以不会有人不收吗?”
被人猜中心思,蓝若烟脸上并没有羞赧,“难道不对吗?大熙那么多地方粮食都紧缺,难不成我的粮食真的没人买?”
“越是穷的地方越不缺粮食,所以富商们压根不想做粮食生意。到处都是农夫,他们根本不会花钱卖粮吃,没人买粮,商人们就无法从人少的禹州赚到钱,懂了吗?”
蓝若烟一听好像有道理啊。
“其实你还有条路可以走。”李如言见她神情松动又继续游说。
“什么路?”
“与官府合作。”
官府?可蓝若烟从没想过要和官府的人打交道。
“我,我也不认识什么官场中人,怎么和官府做生意?”
说着说着蓝若烟突然发觉自己似乎一直被这人牵着鼻子走,幡然醒悟惊讶的看着他,“你?你该不会想参与进来吧?”
李如言赞叹的看着她,内心乱骄傲了一把,不愧是他媳妇就是冰雪聪明!
“没错,虽说卖给官府麻烦了些,但同时也等于有了靠山。生意做大了早晚会惹人眼红,早一步和官府的人打好交道对你总不会有坏处的。”
蓝若烟迟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李琛笑着探身靠近,面具差点都挨到她脸上,蓝若烟身后的座位是靠着墙壁的,令她退无可退,只好警惕的看着他突然凑上来。
“只要姑娘愿意,李某愿将全部身家都交到姑娘手里,如此你能放心了吗?”
蓝若烟冷冷的提醒着他,“李公子,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早已嫁人,已经有了相公,并且很爱我的相公,绝不可能再对别的男子动心,我劝你——”
她信誓旦旦的话还没警告完,李琛咧着嘴角突然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大声,惹得周围的客人纷纷看向他们。
但是周围人的目光丝毫没影响到李琛的大笑,开心的像个傻子。可刚才似乎也没发生什么啊,她只是一如往常的警告这个人别对自己有非分之想而已。
蓝若烟不想理他,也不想在被人当神经病一样看着,率先起身跑出茶楼。
李琛也没急着追出去,左右住在一个屋檐下,还怕没机会说话吗?
除了茶楼走到一个僻静的巷子里,面前忽的就多了个暗卫跪在脚边,这是李如言的银卫军之一,平时和暗卫一样隐藏起来保护他。
“宿州知府素来官声不错,这次萧家回京述职,想办法将宿州知府调任过来,另外。”李如言从怀里拿出一份没有署名的信件递给暗卫,“务必送到宿州知府的手上,亲眼看着他拆开。”
“属下遵命!”暗卫来去如风,一转眼间已经不见了。
李如言这才慢慢悠悠的抬脚回村,他怕小媳妇等急了,会以为自己说话不算话。
但是一想到家里还住着花满天那个骚孔雀,气就不打出一出来,他怎么会被蓝若烟带回家?难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他发现了?
回家之前李如言决定把花孔雀拉出来问问清楚。
花满天是不会武功的,他正在山腰上查看蓝若烟的药田,那妮子什么都不懂,这种植药材土壤也是关键,并不是什么土质都适合药材生长。
幸好山腰上的土质还可以,原先是茂密的林子,土质并不干,相反因为树林的关系土质优质上乘,湿润度也够,种些普通药材是绝对没问题的。
他正准备起身下山,突然感觉后背一寒。
顿时身体就僵硬住不敢动了,蓝若烟不是说这山上没野兽了吗?
李如言瞧见他这幅怂样不由扯起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感官倒是一如既往地敏锐。今天有事找他,就不吓唬他了。
“花满天,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是个人啊……花满天松了口气转过身,正巧李如言卸下了面具,嘴角那抹冷笑直冲他的脑海勾起许多熟悉的回忆,也包括这张熟悉的脸。
他不可思议的喃喃道,“李,李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