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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2年5月12日,下午5点。

余夏从一楼到八楼,逐一检查的女厕所,由于时间尚早,询问了涉及各班打扫女厕所的班级,各班的口供大同小异。

“没有啊,学校不是张贴公告栏,让你打扫么?我们就一直没打扫。”

“是啊,最近不是你打扫的么?”

“我们没人扫啊,还以为都是你扫的。”

余夏蹙眉追问:“那你们有没有看到是什么人扫女厕所?”

校友摇头,疑惑道:“没有,有人帮你扫么?”

余夏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背着书包忧心忡忡的从教学楼出来,远远就看到站在门口等她的严肃,思忖了一下,走了过去。

“姐姐,今天我们坐公交车回去吧。”严肃冲她招了招手,灿然一笑。

一辆自行车停在她跟前,生生挡住了她的去路,余夏望着自行车上的白衬衫的翩翩公子微微蹙眉。

“秦孑?”

“夏夏,上车吧,我载你回家。”秦孑笑道。

既然余夏十七岁,那就得通晓十七岁女孩子的心理。

余夏皱眉,抬脚朝严肃走去,不经意间瞥见在校门口徘徊的中年女人,她形容憔悴,眼神焦灼,身上穿着脸颊的雪纺长裙,平刘海将脸显得愈发油光满面。

程雪素?

江宴的养母。

她脑子里闪过几丝不妙,心情徒然变得沉重起来。

“姐姐,我们走吧。”严肃笑得柔和,冲秦孑眨了眨眼睛。

这混蛋未婚夫,找个机会让他们家早点破产算了。

秦孑踩着自行车从后面追上来,拉住余夏的胳膊道:“夏夏,上次是我不对,我没有考虑实际情况。你肯定是被吓到了,以后不会了。”

毛都没长齐的小孩,也敢跟他抢余夏。

以前,他怎么不知道他未婚妻这么抢手。

余夏剥开他的手,视线依旧停留在程雪素身上,蹙眉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5月12日啊。”秦孑见她愿意搭理自己,暗暗松了口气,摸出手机看了下应声道。

“怎么了?”严肃瞥见秦孑拦住余夏,眯了眯眼睛,瞥了眼秦孑的山地自行车。

唔,价值不菲。

余夏眉头又皱了几分,抿了抿唇,转头从严肃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严肃点头,人畜无害笑了笑道:“好。”

秦孑瞪着眼睛这才仔仔细细打量跟前这小屁孩,长得眉清目秀略带几丝稚嫩,倒是典型的病弱美少年。

瞧着,挺单纯好欺负的。

可他也不差啊,凭什么余夏是冲病弱美少年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而不是冲他说。

难不成,是因为他骑了自行车太寒掺了?

余夏已经走到程雪素跟前,她抿了抿唇道:“阿姨,你是来找江宴的吧。”

程雪素忧心忡忡的脸上露出欣悦的笑,颇有松了口气之感,“是是是,你是她同学吧。”

她伸手拉住余夏的手,央求道:“你能帮我找一下江宴么?”

那只手微微渗汗,滚烫的贴在余夏手上让她下意识缩了下。

“阿姨,你知道江宴是几班的么?”余夏蹙眉问。

程雪素愣了下,支支吾吾了下尴尬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我不知道。”

“你找江宴,是想关心他过得好不好,还是纯粹只是想找他帮忙?”余夏顿了下,心底已燃起一股浅淡的烦躁。

这时,程雪素抓了抓头发,笑道:“有点事儿……”

“阿姨,如果你对江宴,还有那么一点点关心,”余夏脸色渐冷,吸了口气道:“哪怕只有一点点,都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他的生活,他前面十多年都被你毁了,现在他好好回家了,可您连做母亲最基础的东西都给不了他,却又来打扰他。”

“啊?”程雪素愣了下,未曾想会被疾言厉色的职责。

余夏声音愈发冷淡:“您每次来找他,对他来说都是伤害。

“他以后会变得越来越好,他跟您不是同一路人,也请不要用养育多年来道德绑架他,因为同样的,江家为您培育了一个非常优秀的儿子。

“人,不能这么不知足,得陇望蜀。说到底,是您当初抛弃了他,是你不要他,既然斩断了关系,就不要再藕断丝连。”

有时候,人们总觉得有些事情是理所当然的。

踩过划过的线,试探着对方为你留下的底线,然后一次次越过,踩在别人真心上践踏。

程雪素晓是没文化,也隐隐听出了别的意思,瞬间慌了,眼圈一红,抓住余夏的手哀求道:“美女,我是真的没办法,我是真的没办法,你帮帮我,你就帮我喊一声江宴,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余夏试图掰开她的手指离开,可中年女人的手劲比她强硬太多,她被抓得生疼,周围的离开的校友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你别这样……”

“你帮我喊一声江宴,真的就这一次……”

余夏心底一层怒意升了起来,眼圈有些发红,放弃了挣扎,低声斥责道:“你知不知道,就因为这样,你差点害死江宴!”

前世,2072年5月12日,下午五点过。

在校门口,她将江宴塞在她口袋里的电话号码,誊抄了一份给门口楚楚可怜走投无路的女人。

那一晚,是余秋秋与江宴该走的重要剧情点。

原本,江宴倒在江水里,余秋秋该跳下水相救。

为了确认江宴的安全,余夏早早就根据《豪门宠爱》书中描述找到了那条河,躲在了一家路边摊吃东西。

到了深夜时分,江宴一如书中所写出现在了河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像是要自戕。

紧接着,江宴身体一软倒在了江水里。

余秋秋从夜色中冲过来,慌张又焦灼的看了看湖边,徘徊了两下。

她不知道对着江面说了句什么,匆匆忙忙就跑了。

余夏瞪着眼睛被吓了一跳,脑子里充斥着“江宴快死了”的念头,冲过去埋头潜水,好不容易才把江宴从水里捞起来。

就她看来,那是江宴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后来的种种惊险,于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很久以后,余夏才知道:余秋秋怕水,根本不会游泳。

谁会想到,《豪门宠爱》世界,竟还有这般荒谬的事情。

“我不会……你告诉我他的电话号码也行,就电话号码……”程雪素抓着余夏不放手,有些慌慌张张模样。

这学校的人,大多不爱搭理她。

好不容易出现个人,且还认识江宴,哪里能轻易让她离开。

“松手。”

不远处传来低斥声,声音冷得吓人。

严肃眯着眼睛,双腿交错走过来,平日里人畜无害的脸此刻冷如冰霜,眼底阴沉得可怕。

程雪素下意识抬头就看到那双寒寂阴冷的眼睛,叫她心底一震,“你、你是……”

在认回江腾时,她是见过严肃的。

江家的私生子,瞧着不是个好惹的人,且就是他将江腾给揪了出来。

“我说,”严肃在余夏旁边站定,垂眸看了下她的手,“松手。”

那声音低沉,蕴含着丝丝不悦与风暴。

程雪素咽了口口水,这才松手,踟蹰道:“我……”

余夏揉了揉手腕,蹙眉道:“阿姨,假使你要找人帮忙,你为什么来找一个十七岁的孩子,作为长辈,你不觉得你的方法欠妥么?”

言尽至此,多说无益。

程雪素张张嘴想说什么,察觉到严肃阴冷的眼神,愣是将话被碾碎在喉哝里。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小剧场,哎,脑壳疼,最近有事,不知道能不能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