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养猫。”余向城微微蹙眉,顿下?手中的锤子,转头望向余秋秋,约莫是站在椅子上的缘故,瞧向余秋秋时显得居高临下?,审视着她的同时又带着几分压迫:“怎么了?”
家里有人失踪,余秋秋除却初初听闻时的震惊慌乱外,此后与往常无异。
照常该练琴练琴,该跟姐妹们喝下?午茶,昨晚吃饭时还因饭菜不合口味发脾气,今晨他又接到班主任电话?提及她在校时抄作?业。
末了,班主任说:孩子对父母装乖是时有的事,具体如何,还得家长?去?了解。
点?到即止,挂断电话?后。他重新审视着余秋秋的过往,倏尔觉得她与景娴其实也?是不像的。
因为,景娴从不骄纵。
“我、我猫毛过敏。”余秋秋被那审视的眼神望着,心底莫名七上八下?,搅了搅手指,乖巧道:“家里不能养猫。”
“秋秋,你?真的过敏么?”余向城没再?看她,继续敲打着下?一颗钉子,面色却微微泛了冷。
脚下?的塞拉蹲在地上,湛蓝色的猫眼直勾勾盯着余秋秋,又看向夏之荷。
那双眼眸冷幽幽的,泛着浓烈的恨意。
妈妈,等我。
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咚咚咚。”
敲打声继续。
余夏松开夏之荷,敛下?眼底悲恸,站起身来望了眼余秋秋,眸子微垂,思?忖着该如何应对。
“爸爸,我真的过敏,而且我也?不喜欢猫。”余秋秋迎上去?扯了扯余向城的衣角撒娇道,满脸委屈:“如果是夏夏想养猫,那、那等她搬出?去?以后再?养不就?好了。”
“咚咚咚。”
敲打声重了几分,沉甸甸落在人心上。
余向城又换了颗钉子,锤了一下?,那颗钉子顺着墙体滑落在地上。
但他并不急着捡起来,沉默着望着洁白的墙面,不知在想什么。
“爸爸,别养了。”余秋秋以为他在慎重考虑,连忙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又扯了扯他的衣角撒娇:“好不好嘛。”
于她而言,养不养猫这件事并不重要。
重要的在家中绝对的宠爱,操控权。养猫于她而言就?像被人侵占了领地一样。
余夏踩线,她得及时斩断。
“夏夏,秋秋对猫咪过敏,我也?不太喜欢,”夏之荷笑?着劝道。
她瞥了眼那只端坐着的猫,只觉那双猫眼冰冷又不怀好意,再?眨眼,那猫又别过脸挠了挠下?巴,懒洋洋模样,“喵呜”一声发出?软乎乎的叫声。
高傲又骄矜。
是,看错了么?
她抓过余夏的手望着她几近祈求道:“就?当时为了阿姨好不好?”
“可我想养猫啊。”余夏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拨开,笑?得天真无邪道:“我可喜欢猫了。阿姨为什么不能为了我养猫呢,姐姐为什么就?不能为了我克服克服呢?”
“喵呜。”塞拉站起身来哒哒哒踩着步子跳上沙发,慵懒盘踞在上面,眸中三分薄凉三分讥诮,像是高傲的公?主似的道:“做贼心虚。”
这话?一出?,余夏眸底暗色更重,笑?意愈浓。
夏之荷精致的脸上出?现愕然的裂痕,僵硬的侧过脸去?望向塞拉,不知想到什么,有瞬间窒息。
这猫,说……什么?
余夏瞧她面色发白,察觉出?不对劲来。
“不,老公?,这猫真的不能养!”夏之荷脸色都快沉出?水来了,望向余向城斩钉截铁道:“你?要是真让夏夏养猫,我就?带着秋秋出?去?住!”
余向城握着手中锤子紧了紧,疲惫的闭了闭眼睛,再?掀开眼睛时烦躁的情绪消失不见,转而沉着冷静。
他缓缓从椅子上下?来,将?锤子搁置在一旁的架子上,神色淡淡望向夏之荷。
“妈……”余秋秋闻言愕然,颇有些不满。
不必说那么狠吧。
就?在塞拉豁然站起来暗道不妙时,余夏准备说话?,谁料余向城率先开口:“是我要养猫,关夏夏什么事。”
塞拉惊愕的望向余向城,猫眼微微湿润,身子软了软,又重新蹲坐下?去?。
对,爸爸说过要养她的。
这回,换夏之荷和余秋秋惊讶。
“爸爸?”
“老公?!”
“上次夏夏说她对虾过敏,说我不够关心她,于是我让助理调查了我们全家的病史,”余向城不疾不徐,望向浑身紧绷的余秋秋时失望道:“秋秋,你?对任何东西都不过敏。”
“我……”余秋秋咬着唇,一颗心像是被石头狠狠压住了似的喘不过气来。
想辩驳的话?转了转,又没什么底气垂眸望着脚尖道:“我、我……医院的病历不准。”
“慈母多败儿,你?养的好女儿,惯的好女儿,撒谎成?性,考试作?弊,抄作?业,”余向城神色看起来平静极了,浑身却散发着不容辩驳的气场,“你?为夏夏哪怕做过一件事么?现在连养猫这种小事都要干涉,我想你?确实应该跟秋秋搬出?去?好好反省反省。”
“老公?……”夏之荷面对声声指责愕然片刻,心底更是惊涛骇浪。
尽管这次余向城没对她大发雷霆,甚至没过多指责,但这个温吞的男人此刻却平静的说出?“搬出?去?”三个字。
威胁,一下?子变成?玻璃碎片扎在自己身上。
“滚。”余向城抬手指了指门口,脸色冷淡极了。
余秋秋被吓了一跳,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会?爸爸叫她们……滚?
夏之荷知道触了他逆鳞,再?多抵赖只会让人生厌,连忙迎上去?抓住他的手认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别对孩子发火,我会好好教她的,我这就?带她去?反省,你?别生气了。”
余向城挣脱她的手,别过脸不说话?。
“这猫养,你?喜欢当然要养,我和秋秋就?是一时之间不习惯。”夏之荷尴尬的觑了眼落空的手,又是温言软语,姿态极低道:“我这就?跟秋秋说说。”
余夏蹲下?身来将?果盘里切好的苹果递了个给塞拉,自己拿了个啃了口,笑?眯眯道:“夏阿姨,姐姐不过敏了啊?”
“不过敏。”夏之荷此刻十分感谢出?口说话?的人。
至少,能分散着空气中的怒火。
“阿姨,你?女儿过不过敏,你?不知道啊?”余夏笑?意愈发浓烈,“我还以为你?不关心她呢。”
余秋秋噘着嘴不高兴翻了个白眼。
不禁想:我再?被骂,妈妈也?宠我,那像你?有娘生没爹疼。
“怎么会……我肯定关心她啊。”夏之荷嗔怪道,不知道她缘何有此一问。
然后,就?见余夏叹了口气:“既然阿姨知道她说谎,刚才也?没及时纠正,那阿姨你?就?是纵容她说谎啊。”
余秋秋压根没想到她竟言辞尖锐指责夏之荷,不服气冲上去?推了一把余夏低吼道:“你?说什么!”
纵容不纵容,关她什么事!
“当我没说。”余夏耸了耸肩,满脸无所谓。
余秋秋:啊啊啊啊,更生气了!
“秋秋!”夏之荷脸色一变,扭转乾坤的机会彻底被余秋秋那声低吼给击碎了,眼底浮起几分怒意,撕裂了几分她优雅的脸,疾步上前抓住余秋秋的手烦躁道:“放手!”
不待余秋秋动?作?,另一只手拽过她的手狠狠将?她与余夏分开。
“够了!”余向城将?余夏护在身后,满脸怒意:“还不滚!”
就?连塞拉都从沙发上跳了下?来,目光直勾勾盯着对面两人,踏在地板上的爪子露出?锋利的勾爪
。
“我……我们先走。”夏之荷抿唇,颇为楚楚可怜。
再?留下?去?无益,她拽着呆愣当场泫然欲泣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余秋秋往往楼上走。
余秋秋还想说什么,最?后转头望了眼怒气冲冲的余向城,哽住了脖子。
良久,余向城坐在沙发上,微微蹙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塞拉担忧的跳到他怀中,蹭了蹭他的手,“喵呜”了声,有些愧疚的望着他。
爸爸,这时候情绪很低落。
察觉手背暖暖的,毛茸茸的,余向城那颗被冷水浇灌的心变得柔软了些,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爸爸,”余夏端着那盘苹果,乖巧笑?道:“吃点?水果。”
余向城对这关怀有些陌生,但又觉得心底的寒意被注入了暖流,拿起一片苹果吃了一口,笑?道:“嗯。”
客厅一场混战后,余秋秋和夏之荷在女佣的帮助下?在屋子里收拾东西,俨然遵循余向城那句“滚”。
但余夏和塞拉还疑惑这两人受了一句气,那么容易就?走?
果不其然,晚上五点?时余秋秋重感冒晕倒在卧室,夏之荷泪眼朦胧找来家庭医生,体温一测就?测出?40.1摄氏度的高温,确实不适合离开。
悠悠醒转过来,余秋秋虚弱着说要走,不走就?要晚上了。
夏之荷坐在病床边抹泪,三句离不开“她被我教坏”“但她很喜欢这个家”“是真的当余向城是父亲”这三点?。
不知道,还以为哭丧呢。
余向城坐在床边探了探余秋秋的额头,给她掖了掖被子,让医生打点?滴开药,面带几分愧疚。
毕竟,是他发火,没想到小丫头竟直接重病了。
这离开一事,便没谁再?提了。
然而,这一晚的兵荒马乱才刚刚开始。
从余秋秋卧室回来,塞拉跟着余夏进了卧室,它踩着课椅跳上书桌,挠了挠耳朵,慵懒趴着道:“那家伙,恐怕洗了冷水澡。”
余秋秋体表温度过度,而浴室里明显有大量使用冷水的痕迹。
“不错,”余夏坐在课椅上,将?怀中那份薅来的策划书搁在书桌上,笑?道:“如果不是这样,我恐怕还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干嘛。”
那是,夏之荷娱乐公?司的投资策划案。
白色纸张上涌黑体字打印着一行字:《江湖风华录》策划案。
在那几十个策划案中,这本题材偏冷,电视剧行业在今时今日逐渐朝甜宠萌爽靠近,IP改编+流量。但《江湖风华录》却不一样,是由两个武侠迷编剧原创而来。这种题材在市场上遇冷,武侠被抛弃在时间长?河中,爆款几乎没有。
更重要的是,真正拍摄出?江湖的人少之又少。
但就?是这样一部剧,日后在播出?低走高开,从群嘲到自来水安利,得到三十多万人在草莓影评上8.5的高分,一时风华无两。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你?想做什么?”塞拉问。
“现在我、秦孑和薄司寒不是要开公?司么?这个策划案刚刚好给我们练练手。”余夏笑?道,“刚好给我们练练手。”
塞拉打了个哈欠,波澜不惊评价道:“不错的主意。”
与此同时,余向城从余秋秋卧室出?来,眼底疲倦。
夏之荷从后面跟上来,忧心忡忡递过一杯牛奶:“喝杯牛奶就?去?睡吧,今晚我守着她,你?别担心。”
余向城微微摇头,淡淡道:“不用。”
“老公?……”夏之荷抓着他的手,又递了递牛奶,企盼又柔弱道:“你?就?当,就?当是为了秋秋,原谅我好不好……我也?是第一次当母亲,我……”
对于她一碗水端不平,两个女儿都没教好,余向城多少有点?埋怨她,但一想到孩子都病倒在床上了,他心底不免愧疚,接过牛奶喝了口道:“我知道了。”
语罢,朝卧室走去?。
夏之荷满怀歉意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眯了眯眼睛无声冷笑?。
想养那只猫,还早八百年。
那边卧室里,塞拉跟余夏聊得差不多,它站起身来跳下?书桌往外面走,快及至门口又顿了下?,想起她将?它抱回家,沉默了下?问道:“余夏,你?还喜欢程斯年么?”
余夏充满笑?意的脸僵了僵,敛了敛神色,没说话?。
塞拉转过身来望向她,眸色有些凝重,犹豫了下?继续道:“你?说,你?记得前世的事情,但你?想过没有,他为什么前世救你?的时候,后来只出?现那么一会儿,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不回到你?身边?”
很多事情,程斯年都不让她说。
既然余夏给了她选择回家的权利,那么它不介意给她知情权的权利。也?或许,是它当宠物确实有些久了,被程斯年当女儿当得有些久了,总觉得让他一个人消失,是那么让人遗憾。
“他不喜欢我。”余夏抿了抿唇,捏着课椅把手紧了紧,倏尔笑?道:“他不想见我。”
“你?觉得毁掉造物之书被拉进虚,真的像我们出?来时那么容易么?”塞拉语气凝重了些,“他进去?时,根本就?没有出?来的那扇门。”
“可他出?来了。”
“从他被拉进虚,根本没有出?来的可能。是你?在危险时潜意识召唤他,他听到你?的召唤撕裂空间出?来的,”塞拉顿了下?,“但是,没有真正的门,他又被造物之书的诅咒给拉扯回去?。他根本,就?没有从虚里出?来……后来他确是出?来了,但他又得到了什么,为了救活你?,献祭自己重启这个世界。”
余夏缓缓站起身来,怔怔的望着它,眼眶有些泛热:“你?说,他献祭自己……可是他不是本来就?拥有重启世界的能力么?”
他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
“为了回到这个世界,他放弃了,他不想你?再?受苦。”塞拉踩着步子,深深吸了口气道:“他现在的状况很糟糕,恐怕强撑着抓到入侵者就?要消散了。”
余夏脑子里全是“糟糕”“消散”这样的字眼,心尖像是被刀绞过一般难受,耳边出?现短暂的忙音,恍然间蹬蹬瞪朝门口走去?,又在开门时彻底僵住了。
“我,我……”她想起在薄家时程斯年那句“希望如此”,浑然是不想再?见的模样,像针刺一样挑着她的神经,她缓缓朝地上滑下?去?蹲在,怔怔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办,他不想见我……”
塞拉踩着哒哒哒的步子挪过去?,见她颓废模样,良久别过脸道:“我有个想法。”
“?”与喜爱抬眸望它,呼吸顿了下?。
“我可以跟你?换身体。”塞拉挠了挠下?巴,瞥见她眸子亮了起来。
下?一刻,软乎乎的猫身就?被余夏给抱住,有喜悦和感动?的声音在耳边传来:“谢谢。”
谢谢?
一股奇异的感觉在塞拉心里席卷上来,让它心情烦躁又别扭,就?好像是被戳着了咯吱窝,想笑?又想生气。
它挣扎了几下?,嫌弃道:“想什么呢!我是想拿回我身体!你?看看你?今天在客厅,差点?被余秋秋欺负!简直就?是有辱我一世英名!”
骂骂咧咧好半晌,它才重新落地后,见余夏唇角含着几分笑?,它不知怎的更生气了。
“低头!”它没好气道。
余夏低头。
其实,塞拉很多时候都很可爱。
当塞拉软绵绵的梅花爪抵在她额头上时,她只觉有一股绵软的吸力侵入,眼前一花。
再?睁眼时,入眼便是穿着睡衣的骤然变的高大的自己,此时此刻她正舒展着五指,怔愣道:“真、真回来了?”
而她,抬起爪子,稍微用力梅花印里便露出?尖锐的勾爪。
塞拉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将?橘猫捞起来往外走,一脸不高兴道:“你?可给我小心点?,别给我猫身给弄脏了。”
变得,有点?喋喋不休。
将?橘猫扔在门外,塞拉把门“砰”的一关:“我睡了,你?自己去?吧。”
余夏熟悉了下?身体,踩着步子朝楼下?走,辅一抵达一楼,身后就?有脚步声传来,她警惕转头一看,那片阴影笼罩下?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体就?被网状物给套住。
下?一刻,身体被网子直接倒转过来。
紧接着,夏之荷那张目眦欲裂的脸扑面而来,狰狞又可怕。
危险抵达,她“喵呜”尖叫出?声呼救,对方似早有准备,一根针管狠狠插在猫脖子上。
药物推动?,余夏悬在半空挣扎起来,那针管脱离脖子,她忍着痛勾住网子扑上去?就?狠狠咬住夏之荷的手指。
夏之荷吃痛,发了狠将?它朝墙上狠狠摔去?。
余夏撞上墙体倒没想象中那么疼痛,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掀开网子朝楼上蹿,谁料头顶棒球棍挥划而来,她直接掉头朝另一边逃窜。
因是晚间,门早关了,女佣们也?早就?去?休息了。
她夺路而逃,一步步被逼着七绕八拐,浑然没察觉被逼着顺着死胡同走,而后面夏之荷拿着棒球棍疯了似的追逐起来。
眼见没路了,不远处有开着的盖子,是余家堆砌杂物的地下?室,脏乱不堪,一般没人上来。
余夏想都没想就?朝里面钻了进去?,希望躲起来逃过一劫。
实在想不通,夏之荷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要对一只猫下?死手。
杂物室里放着拖把、扫把、废掉的门、架子、塑料袋,木头等等,乱七八糟几乎将?整个屋子堵住了,黑微弱的光线将?他们笼罩着,瞧上去?十分模糊。
余夏窜进去?后躲在废旧的门后,由于走得太急,还撞上了门。
而后面的夏之荷顺着梯子下?了地下?室,慢吞吞将?那道入口给关上了。
她像是极为熟悉一般,伸手拉灯。
白光瞬间将?杂物室给照亮了,余夏心头紧了紧,一颗心骤然提了起来。
夏之荷,想做什么?
“出?来吧,”夏之荷手里拿着新的针筒,视线扫过破烂杂物,冷冷笑?道:“我知道你?在这儿,你?想留下?来,没门!”
余夏将?身子缩了缩,呼吸都不敢多吐一口气。
“我知道是你?回来了?”夏之荷嗤笑?了一声,踩着满是灰尘的地面,周围灰扑扑的一切都与她格格不入,她缓缓蹲下?身来,以一种极其闲适得姿态道:“想报仇就?来啊,我就?在这里。”
余夏脑子里闪过秦孑那句“我知道不是你?”,又想起夏之荷在客厅里瞧见塞拉时候的震惊,捂住爪子不敢置信。
什么想报仇就?来?什么我知道你?回来了?
赫尔墨斯,赫尔墨斯是她动?手杀害的?
“出?来啊!”夏之荷循循善诱,视线一寸寸扫过所有可能藏猫的地方。
在卧室躺在床上睡觉的塞拉一会儿感觉脖子被扎了一针,一会儿又感觉背被人砸了下?,脸上还冒着汗,都快喘不过气来,最?关键的是,现在头像被撞了似的晕乎乎的。
起初她还以为是幻觉,此刻她像是想到什么,连忙掀开被子低咒了声:“这女人,到底消停不消停!”
别不是用不惯猫身,到处乱摔吧!
为保住猫身健全,她随便披了件衣服气势如虹往外面走,轻车熟路“啪”的将?灯光点?燃。
然后,她没好气喊了两声“塞拉”,地上有隐约的猫爪印,顺着走过去?就?见地上的网子和一旁的针管。
她倒吸了口冷气,想起在往生花环境里看见得场面,心脏倏然紧了起来,掉头上楼“咚咚咚”敲响余向城卧室的门,慌张道:“爸爸,爸爸!你?快出?来!塞拉不见了!”
听不见里面动?静,她心急火燎蹬蹬瞪下?楼。
把几个女佣房里的门全部锤了一边,拉扯着一群人赶紧找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