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玉大概还在外面接客没有回来,这里虽然是双人间有两张床,两个隔间,但一直被言玉独占着。
除了言玉正在用的,另一张床上,堆满了言玉的私人物品。像是装衣服的箱子或是被褥什么的。两张梳妆台也被合并成一张,上面堆满了言玉的化妆品,整整齐齐。
宇文雅无奈,只能先把床上的东西暂且清理到一边,慢慢地收拾起来
直到宇文雅额头上的汗水往下直淌时,宇文雅终于决定舒口气先歇一会。
宇文雅从小到大都是别人伺候着,哪怕是这些收拾屋子活以前都是没有做过的。白素贞呢,从来都是用法力,哪怕的搭出一座房子,也是不费吹灰之力,这些鸡毛蒜皮的杂事,白素贞是想都没有想过的。
正喘着气,忽然一阵阵女子的嬉闹打笑声从远至近。
“你看见没有,今天那个男人,竟然抱着一个酒壶亲来亲去。”
“那是你没有看见更好笑的。我今天居然看见那个经常来我们这里耍酒疯的皮窑子摸着肚子从新来的那个叫莲儿的房间里面出来。他待在里面这么长时间,真不知道他们都在里面做了些什么激烈活动。”这个女声听上去有些尖利刻薄,来青涩的茶楼寻欢的男子大多喜欢性子柔软,能崇拜的看着自己的女人,以填满内心的空虚虚荣。估计这个女子的生意并不好。
“莲儿是谁?”声音轻轻柔柔的,却很引人注意。虽同是舞女,但在同伴间应该有几分威慑力。
“就是那个几次惹恼了妈妈的女的,也不想想,胳膊怎么扭得过大腿,最后还不得乖乖屈服。做那副死样子给谁看呀。”
可她们浑然忘了,自己当初刚进寻香坊时,大多也都是死活不从的模样。
“就是啊,呵呵呵呵。”
待她们进了房里,才发现其中一间的隔间面居然还坐着一个人,正瞪着一双眼一脸好奇地望着她们。
“啊——,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领头的女子面容娇俏,朱唇不点而红,两边眼角向上吊着,流转顾盼间生出许多娇媚。想必就是让吴妈妈捧在手心里的摇钱树,言玉。
言玉穿着一袭藕色的长裙,外面套一件青色的薄衫,此番骄横的模样像极了白素贞当年初遇的小青。
宇文雅看着言玉,一时间有些晃神。
可这晃神,也只是一瞬间。初遇小青时,她虽然蛮横甚至有些不讲道理,但眼眸干净,一眼甚至就能望到底。胡打胡闹也是因为涉世未深,不知人间冷暖,人情世故。
而眼前的言玉,已经完全融入了风月场里。现在的骄横怒气持强凌弱与小青完全是两个模样。
“你碰了我的东西,你可知里面有些什么,丢了你赔的起吗?”言玉的眉头皱起来,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眼中的嫌恶毫不掩饰。
若不是长年累月装出来的淑女模样,言玉现在就恨不得就冲上去掴宇文雅两个巴掌,再将她拎着丢出去。
“我的重要物品都在那里面,若是丢了,我绝对不会轻饶你这个私闯我房间的小贼。”
衣服箱子底下可是藏了言玉多年来私藏下来客人的打赏。谁知道她有没有偷翻,有没有拿了些走。言玉边上的两个姑娘观察到言玉是真的生气恼火了。
“我看你是新来的吧。言玉姐姐的房间都敢来偷,你好大的胆子!”这个声音和刚刚那个尖利刻薄的一模一样,出言讽刺的时候无端的就叫人无比恼火,恨不能撕烂她的嘴。
另一个姑娘急不可耐地邀功似的疾步走上去就要拽起宇文雅的头发往外拖。
宇文雅可不吃着闷亏,当她还是以前的小莲麽。
灵敏地避开女子的恶意袭击,宇文雅抓住这个她伸过来的手并迅速将她的身子反扣在床板上,用足了力地把她的手往后拉。
女子吃痛,耐不住尖叫出声来,恶狠狠地骂着宇文雅。
言玉看着这个新来的女子竟然敢在自己房里面这么放肆,怒火终于冲昏了头脑,不顾形象地冲着宇文雅喊:“你给我滚出去”
“这房间又不是你个人的,你凭什么让我滚。”宇文雅拽紧了下面那个骂骂咧咧的女子的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微眯起双眼。
女人的声音实在太吵,宇文雅将她的手臂再用了力度往上推,狠狠道:“再吵我把你胳膊扭断。”
“哪来的疯婆子。”那个尖利声音的女子忍不住想将这个嚣张的疯子给拽出去,可触到宇文雅凶狠的目光时,又怯怯地退了回来。
“我是莲儿”宇文雅想适可而止,松手放开了痛得不敢再轻举妄动的女子,懒懒道:“是吴妈妈安排我住在这里。”
“莲儿?”言玉身边的女子有些嫉恨宇文雅,言玉的房间是除了云汐和妈妈自己的房间以外在寻香坊里面最好的。自己求了吴妈妈好久她都没有颔首同意过,凭什么这个不长眼的贱人一搬来就被分给她了,声音又往上尖了几度:“一个下等的舞女。你怎么好意思和言玉姐姐住在一块。”
宇文雅本是想息事宁人,毕竟大家以后都要在一个屋檐底下生活一段日子,特别是言玉,以后都要住在一个屋子里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并不是你不去找事,事就不会来找找你的。若是态度不强硬,只会被人看作是好欺负的。
“我今日才知道,原来舞女也分了三六九等。”
宇文雅迎着尖声女子的显而易见的嫉妒目光,眼里寒若冰霜,语气像极了腊月里的飞雪:“那么你又是上等,还是下等?”
言玉看着这个自称莲儿的女子,心里惴惴的有些不安。
虽然这是双人房,但因言玉身份特殊,是吴妈妈心尖尖上的摇钱树,又是花魁的内定人选,这个房间一直是言玉一个人在住。而现在多出来的这个人怕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对手。也不知道小莲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让妈妈这么相信她。
尖声的女子一时语结,委屈地看向言玉,像是在等言玉出声为她一雪前耻。
“她虽是下等舞女,可算是我的朋友。就不可以说她是下等。”
宇文雅轻笑,嘲讽地看向言玉:“那我本是下等舞女,如今和你住在一起。你也不算是上等舞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