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刑春桃的地方离他们不远,曲姨娘甚至清清楚楚看到了春桃死后染血的眸子,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她没想过这件事会关系到人命,以为顶多是让宇文雅受点罚吃点苦头罢了。可是,曲姨娘低估了宇文雅,也低估了宇文成的态度狠绝。
过分血腥的场面让她身子一软,直直跌坐在地上,面露惊恐。
宇文雅见此心中冷然,她本不想闹出人命,可是她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步。恐怕,以后曲姨娘手段会更卑劣。为了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宇文雅并没有阻止。
厅内瞬间变得死气沉沉。
曲姨娘怎能甘心,攥着手帕一字一句说道:“老爷,春桃也没犯多大的错,为何老爷要处死她呢?”
“没犯多大错?那贱婢满嘴胡言,说的哪句不是在毁雅儿清誉?若是皇上知道了,那贱婢的下场会比现在好?”
宇文成句句在理,令曲姨娘难以反驳。
只见他话锋一转,将她从地上硬生生拉起,怒斥道:“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起初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希望你能悔改,没想到你还是贼心不死。”
宇文成厌恶地将她甩在地上。
“这次我断不能再饶你!”
曲姨娘第一次见宇文成如此大怒,早已没了之前满身的嚣张之气。剩下的,全是不安和害怕。
“曲姨娘再罚俸禄一月,杖责二十,禁闭三日!”
宇文成吩咐过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是!”
几个家丁正要架着失魂的曲姨娘到后院行刑时,许久默不作声的宇文雅拦了一下。
宇文雅面带笑容,在曲姨娘身前蹲下,闲散道:“曲姨娘,你应该明白的。自回府那天,我便已经不再是那个好欺负的嫡姑娘了。多行不利必自毙,曲姨娘,你该懂的。”
无视她刀子一般的眼神,宇文雅起身拍拍手道:“好了,将姨娘带走吧。下手别太重,姨娘细皮嫩肉的,怕是承受不起。”
家丁们相视一望,都明白宇文雅真正的用意,便也不敢怠慢。
不一会,院里便传来曲姨娘杀猪般的惨叫声。
“宇文雅你这个小贱蹄子!我不会放过你的!啊!”
钻心的疼痛间,曲姨娘也顾不得形象,大骂宇文雅道。
宇文雅面色平静,眯眼沉稳道:“曲姨娘出言不逊,再杖二十!”
再杖二十?怕是那曲姨娘受不住吧。但大姑娘发令,再加上她特殊的身份,行刑的家丁没一个敢不从的。
执行一半的过程中,曲姨娘喊哑了嗓子,也痛昏了过去。执杖的家丁便停下来请示道:“大姑娘,曲姨娘晕过去了。”
宇文雅瞧了那张因汗水而模糊了妆容的脸,思虑一番抿唇道:“若这时停手,反而让我失了威信。嗯,继续行刑吧。”
她这番话让在场所有人冒冷汗。
“这……恐怕不妥吧,大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曲姨娘也尝到了苦头……”
曲姨娘平常在府里就欺压下人,导致一些家丁有后顾之忧。
宇文雅也不是一个不好说话的人,只是那曲姨娘为人不善,让她多躺几天对谁都好。
她清清嗓子道:“哦?是吗?曲姨娘算来也就领了十来杖,我下的二十杖先不说,那起初的二十杖总归是要行完的。我的命令你们不听可以,那我父亲的你们也不听了是吗?”
“属下不敢!”
才数月不见,他们没想到宇文雅的变化如此之大。
“那便好,行刑吧。”
宇文雅看目的达到差不多了,想起正事来,开口道:“我还有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她便拉着一直处于游魂状态的香兰走了。
家丁不敢再怠慢,咬咬牙继续在昏死的曲姨娘身上落下板子。嗯,还挺听话的把宇文雅那二十板也算了上去。
行完刑后,曲姨娘已经根本没什么意识了。近乎血肉模糊的部位还淌着血,那几个大爷们看了也有些不忍直视。
便上前快速地将昏迷的曲姨娘拖回她自己的房内,然后叫来她另一个丫鬟夏荷,准备让她替曲姨娘擦洗伤口。
那丫头刚一进房门就看见奄奄一息的曲姨娘,慌得哭了起来。
“天哪!春桃呢!姨娘都伤成这样了,怎么不见踪影?”
夏荷不敢碰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弄疼她。
“夏荷姑娘,你可能还不知道。春桃丫头犯了大错,已经被老爷处死了。”
家丁知道夏荷天性善良,只是跟错了主子,于心不忍间多嘴了一句。
“你说什么?怎么会……”
明明白天还生龙活虎的人,怎么就……
夏荷也不能再想春桃是如何死的,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重伤的曲姨娘。
“那,那快去给姨娘请大夫啊!姨娘都伤成这样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家丁叹气道:“老爷要关曲姨娘禁闭,我们没那个权利请大夫啊。”
夏荷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怎么会……”
家丁们也不多逗留,不一会便都匆匆离去。只剩夏荷一人,不知所措地坐在那。
……
宇文雅总算到了膳房,她挽袖,手起刀落,将那块她挑选好的猪肉剁成馅。
香兰没想传闻中柔弱的宇文嫡姑娘竟是这般强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眼瞧着那肉末横飞的场面,香兰咽了口口水:“雅儿姐,要不还是我来吧。”
这种有损大姑娘形象的事情还是她一个下人来的好。
宇文雅将近日来的郁闷之气全都撒在那块猪肉上,心情才得到些释放,怎会罢休。
她一边剁得不亦乐乎,一边抽空对一脸担忧的香兰说道:“没事,一会就好了,你在一边歇着吧。或者,你可以帮忙打下蛋切个葱。”
香兰无奈,这两件级别根本不同。但看她执意如此,香兰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天近黄昏时,那被念叨许久的四喜丸子终于出了锅。
圆乎乎的丸子秀色可餐,再加上那香腾的热气,让香兰那叫一个垂涎三尺。
接下来的赞叹声就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宇文雅谦虚道:“一般一般啦。”
这要是还一般,那天下的厨师都不要活了。香兰是这么想的。
宇文雅满意的看着她塞满了一嘴口齿不清的样子,呲笑出声。
若是将她和小青放在一块,两个岂不是要打起来?
想来香兰可能打不过小青,便消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