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更亮，她更是一览无遗地在他的面前。
“苏圣凌！”
这是今生第二次喊他的全名，带着愤怒和委屈。
十三岁，最美的年华，她的肌肤白皙如冰雪暖玉，甚至是晶莹剔透。但，就是这么完美的肌肤上出现了两处牙印，一处在左肩，一处在玉颈。
苏圣凌是男人！禁欲了那么多年，但这不代表他没有男人的欲望，特别还是放在心尖上的人。此刻他体内的温度已上升，但更多是心疼。
两种不同的情绪在他体内碰撞，交织，欲要将他的理智一点点撕碎。
“苏圣凌！你放开我！”北蝉衣的双手抵住他的胸膛，用力的推，可此时的他如同一只嗜血狮子，要将她吃拆入腹。
苏圣凌红着眼，沉默。
北蝉衣突然想起他吃软不吃硬，情急之下又改了口：“皇叔，皇叔，放开我，我疼！”这样的眼神和语气就像在她很小的时候，因为做错事而求饶。
苏圣凌依旧沉默，双手轻轻覆上她的肩膀，眼中的欲望已褪去。
“圣凌？”北蝉衣深吸一口气。只见他竟低头轻吻了她肩膀的伤口，如蜻蜓点水。
北蝉衣的肩膀发麻，心紧绷着，拳头微握，脑袋更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记得前世他第一次要她的时候，她很害怕！
可她无父无母，朝廷里大部分的大臣却都是苏圣凌的心腹，她怎么反抗？第一次，她感受到了刻骨的痛，唯有咬着牙才能让自己不流泪。
第二天，她没有上早朝，身体像是散了架，到了正午竟发现他坐在床边，大手覆在她的手背，双眸温柔地看着她，暗哑地问道：“还疼吗？”
正如现在看她的眼神，也同样问：“还疼吗？”
北蝉衣有些分不清是前世还是今生！前世的她是委屈的，她不敢说疼，只是抿着唇，可现在她可以仗着他的宠爱，红着眼回道：“疼！”
疼！好疼啊！这臭男人！前世他们的第一次，真是个痛苦的记忆。
“不哭不哭，皇叔给你上药。”苏圣凌见她哭了，心也跟着急了，什么生气统统不见，他麻溜地下床，从行礼里取出了随身携带的药膏。
北蝉衣抽了抽鼻子，突然觉得其实他比前世好糊弄多了……
他用指尖沾了一些，然后走到床边准备给她上药。可北蝉衣早已将自己蒙起来。
“乖，出来！”扯了扯她的棉被，柔声诱哄。他似乎对她没有任何办法，无论是不是她的错！无论自己是不是生气！
“我自己涂就好了。”北蝉衣探出半个脑袋。
苏圣凌强扯开她的手臂，为她的伤口他轻轻上药。迎着他心疼的眼神，北蝉衣的心都化了，恍若三月里的阳光将冰雪融化。
他是真的心疼她！这样的爱，即便她不敢面对，都能感觉到！
只是她不敢去想是不是爱情……
“她随时都会发作，没有我的允许，不许靠近，明白吗？”苏圣凌上药的手都在颤抖，是心疼，也是自责。
“恩。”北蝉衣点了点头。
“好了，早点睡。”苏圣凌已转身，似乎不想让她看到眼眸里的某些情绪。
“皇叔，你是不是要离开我？”北蝉衣竟产生了第六感。
苏圣凌的脚步一顿，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点头：“恩。”原本是想让侍卫去找药，但现在看来，他不能再拖了，他想早点治好谭书雪的病。
“我想亲自为她找解药。”他道，依旧没有转身。
其实他清楚得明白，他这么急着治好谭书雪的病，是为了可以挣脱开愧疚的枷锁，可以心安理得得和蝉衣在一起。甚至准备在她及笄那天娶她为妻。
可北蝉衣并不知道，心底有些发酸，可即便如此，他也能理解苏圣凌。
“其实我可以替你去找，真的！因为这药只有在雄丹有，卡若泽和我是朋友，所以……”
“不需要！”苏圣凌低喝，语气莫名其妙地又染上了怒意，他最忌惮的是欧阳墨寒，但同样防着卡若泽这野小子，不，似乎每个想要靠近蝉衣的男人，他都深恶痛绝。
“好吧，好吧！不去就不去！”北蝉衣耸耸肩，心里有些犯嘀咕，皇叔的性格何时变得这么暴躁了？说生气就生气，还没有半点征兆！
“我尽早回来，易泉会保护你。至于宫里的事，等我回来再处理，放心，你母妃暂时是安全的。”苏圣凌交代好这些，就准备再次抬步。
北蝉衣没有和他说有秦黎的事，因为若是他知道了，一定会直接处死他，而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好！”她点头。
另一边，谭书雪已苏醒，几个御医坐在她身边，他们都是苏圣凌的贴身大夫。
“我究竟如何了？咳咳！”她握拳虚咳，嘴里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也不知道这是自己的血还是又咬了苏圣凌的？
“姑娘，你，你有没有服用过其他药物？”御医抬头，脸上的情绪很复杂。
“我每天喝的就是你们给我熬煮的，其他也没有吃什么……”谭书雪虚弱地回答，其实这病已快将她折磨地人不人，鬼不鬼！她也清楚得知道，苏圣凌留下来，都是因为她还没痊愈。
他的心里，也许一直想着孩子的母亲。
“难道，难道……”几个御医面面相觑，自言地道：“难道自动解了？”
“自动解了？什么意思？你们的意思是，我体内的毒已解了？以后不会发作了？”谭书雪激动地坐直身子，眼神里尽是不可思议。
“不，不是不会发作！而是延长了发作的时间，您的体内还是有毒素，但是去掉了三分之一！”领头御医解释。他们心里都知道，这谭姑娘很重要，王爷为了她的病也是操碎了心。
这时候，苏圣凌进了房，他眼眶里的疲惫却没有褪去。其实这些日子，他何尝不是承受着病痛的折磨？可是他不能倒下。若他倒下，大瑾这些年的努力就白费了！蝉衣怎么坐这满是刺的龙椅？
但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要谭书雪好起来！这是他的心病！
“她如何了？”苏圣凌低声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