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刚走两步,又被卡若泽唤住,一把锋利的骨刀从她身后飞来,直直地插在她脚边。
“小蝉蝉,拿着我的骨刀!记住,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站在你身后!”
上一回,他也送她骨刀,她没有接受,因为她已经有了表哥送的寒冰刀。可这一回,北蝉衣弯腰将骨头拔起,顺势插入靴侧。
卡若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是释然,又是看到了希望。
另一端,苏圣凌快马加鞭得往皇宫里赶,那些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直逼他的灵魂。南宫书雪在这一路一直保持沉默,眼看着京城快要到了,她的病突然又发作。
苏圣凌停下马车,一如往常地给她疗伤止痛。所谓疗伤,就是将灵力传给她,镇压住毒素的发作。
“圣凌,我难受,你杀了我,杀了我!”她蜷缩着,手掌用力推开苏圣凌。
“你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苏圣凌的英眉紧蹙,心里的愧疚再次上涌,若是再拖延下去,恐怕她撑不过一年!
“救她要紧!别管我!”南宫书雪痛苦得发出呻吟。
苏圣凌冷静地闭目了一会儿,等再睁开眼时,已变得非常镇定,道:“我先将你送到客栈,给我三天时间,处理好事情,再带你去……”
就算是带南宫书雪去找药圣,他也不会再落下北蝉衣。
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好!”南宫书雪点头答应,可无人知道,此刻她的心正在一滴滴流血,痛得厉害。
他将她送到客栈,南宫书雪看着他匆匆茫茫的背影,终于彻底知道,那孩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也许早已超越了一切,包括对她的责任和义务!
另一边,北蝉衣紧了紧手中的骨刀,每走一步,心都是悬着的!因为宫氏的人一定处处有埋伏。果然,她的耳边传来微弱的脚步声。
“谁!”她猛吸一口气,倏然转身。
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已将她紧紧搂住,这样拥抱太熟悉了!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会在她最困难,最危险的时候出现。
可是,他不是带着她走了吗?
怎么会来这里?
北蝉衣静静地站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动,就发现这是个梦,或者一转身,发现根本不是他!
“蝉衣……”
北蝉衣的咽喉酸酸的!这些日子受的苦和委屈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
“走开!我不要你碰我!”北蝉衣用力挣脱,像是和她在赌气。
可这话落下,苏圣凌的手臂居然收紧,又随即将她转过身,深邃幽暗的寒眸迸发出一道光芒,问道:“我不能碰你了?”
“我是生是死,和你有什么关系?反正……”
她想说,反正你陪着其他女人,早就她丢弃到一边!可还没问出口,苏圣凌已俯身,一个吻就已落下。
这是皇宫!虽然是在隐蔽的角落,可还是很危险!但是苏圣凌哪里管了那么多!这些日子的感情压抑快要将他折磨疯了!
真希望时间能快一些,只要等她及笄,他就能光明正大得要了她!但这一吻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毕竟还是有顾及的!
“皇叔,你……”北蝉衣重重得喘着气,抬起手指轻轻抚上发麻的嘴唇,懵了!
“我可以随时碰你!只是你还太小,我放你两年!”
说罢,指腹再次来到她的唇,来回得摩挲,沙哑得低语:“上一回,我放了卡若泽。但下一回,你若是再不注意你们之间的关系。我可能这两年时间都不会给了!”
北蝉衣当然是明白话中含义的,她的脚步有些站不稳,浑身一个激灵。原本打算要责备他的话居然不知怎么说出口。
不对啊!明明是他先甩了她的!
他似乎看出她眼中的委屈,忽地邪魅一笑,帖耳俯首,哑声问道;“蝉衣吃醋了?”
北蝉衣点头!她就是吃醋了!吃了好多好多的醋!
“放心!我的心里只装着你!已经禁欲那么多年,还等不了这两年了?”苏圣凌语气暧昧入骨。
他何止是禁欲?他就没开过荤……
“皇叔!”北蝉衣终于肯唤他了,双臂勾住他结实的腰,也不顾什么面子,对他清楚地道:“蝉衣喜欢你!很喜欢你!从小就喜欢!”
“嗯,皇叔知道。”苏圣凌点点头。
“我不要皇叔离开!永远不要!”北蝉衣就像是个孩子,一想起这些日子的思念,鼻尖痛得发酸,紧咬着颤抖不止的唇,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许你再丢下蝉衣!若你再丢下,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好!不理!”苏圣凌笑着点头,又紧了紧拥抱。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不要分开!”北蝉衣又重复。前世受的苦太多,今生就只享受快乐,可以吗?
“好!永远不分开!”苏圣凌再次点头。
依澜宫
秦唐诗的小腹越来越痛,准备喝下第二碗堕胎药,她恨极了肚子了孽种!胜兰上前就要阻止:“娘娘,江御医都说了这药不能多喝,这胎是长错了位置,需要其他法子才能落下。若是光靠这药,会有生命危险。”
“砰”得一声巨响,门被踢开,北翊再次站在门口,眼神里没了方才的痛苦,有的只有恨,无尽的恨意。而站在她身后的宫氏,眼睛里是赤裸裸的杀意。
除了宫清欢以外,还有宫鸿,不,不止是这些人,还有七皇子,她抱来的孩子!当然,还有太后和许多嫔妃,这些曾经被她制压,而现在来看好戏的女人。
她的脑袋晕眩,一瞬间不知如何行礼。就这样看着这一群黑压压的人冲入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