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无法言说的悲伤!

周贵妃产后大出血哪能拖啊,还没等何才人拿定主意,产房里就传出周贵妃没了的消息。

姚雪抱着何才人到大腿,哭的撕心裂肺的。

一种无力感向何才人奔来,她没有想到死亡来到比她想象的还要快!

周贵妃就这么没了?一条生命不允许她犹豫,就没了!

她恍惚间明白了,在现代还有输液,即使没有输血,也不会那么快就没了!

姚雪往产房里跑去,地上跪了一地的人。她抓着冰冷的躺在床榻上周贵妃的手,她格外的宁静。

没有一丝生气!

“娘亲,你骗我的对不对?”她低下头,泪流满面,在周贵妃的耳边轻声的问道。

她知道她不应该对周贵妃有感情,可是——她是人,对周贵妃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呢!

周贵妃的爱,周贵妃的宠爱是那么多炙热!

她整个人抽泣着,周贵妃会不会是失血性休克。

她想要把她都血给她,这肉身是她给的!她拿起放在床头的剪刀,想要给她一点血!

何才人抱着了姚雪,阻止她想要自我伤害的行为。

姚雪看着何才人,把剪刀挥向了何才人。

何才人没有想到,姚雪会是第一个挥刀向她的家属!

“啊!”何才人本能的握紧了剪刀,不让她的剪刀乱捅。她咬着牙,忍着疼。

【熊孩子,她只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名义上的父母而已,这样的父母我也有!为什么你要对他们有感情!】

姚雪真的很痛苦,她心中的痛,而行为上的无能为力,已经要把她的肉体给割裂了!

“你不懂!”她冷冷的说道。

这个世界每一个存在的人,在她的心里都无比立体,无比真实!

何才人看着姚雪痛苦的样子,陪着她哭,【不要以为医生是好干的事,其实我们是一脚在医院,一脚在法院!不能救活患者的时候,我们已经觉得自己非常没用了!我真的无能为力!熊孩子,明白吗?毕竟,我也只是一个没有任何临床经验的医学生,我的能力也是有限!】

“我不明白!”姚雪接受不了,她都没有努力没有试过就说无能为力,她接受不了!

她根本没有尽力!

何才人擦干脸上的泪水,把她的长袖当成帕子,给姚雪擦脸,【每个人有生就有死,生命的长度,有的时候可能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你想啊——】

姚雪挣脱开了何才人,她现在只是失去母亲的孩子而已。

她不想听大道理,她只要妈妈,她要妈妈!

她也不知道自己闹了多久,她感觉自己要疯了,她抱着一个人,痛苦的说道,“从此以后,姚雪就是没有母亲的野孩子了!”

左怀笠任由姚雪抱着,她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让一下就接受亲人的离世。

“公主,属下比公主还要早就失去了母亲!属下早已父母双亡!”

姚雪和左怀笠抱在一起,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她哭的累了,就靠在左怀笠的怀里,恍惚的问道,“父皇在哪?”

“皇上还在太庙。”【宫里还不敢告诉皇上,贵妃娘娘没了!】

姚雪肿的和核桃一样的眼睛,又淌出泪光来。

她的喉咙沙哑,哽咽的厉害,“我们去太庙,现在就去!”

众人虽然担心姚雪,不过她要去太庙找皇上,让皇上安慰安慰她,兴许就好了!孩子忘性大,哄哄就好了!

姚雪只觉得可笑,可是又笑不出来,他们怎么能知道死了妈的悲伤!

锦绣刚想问姚雪要不要梳妆,姚雪直接拒绝了,“就让我这般见父皇吧!”

左怀笠看着姚雪这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想起了一句话,便说了,“公主殿下,没有父母的孩子,终有一天能长大成人自力更生!”【如我这般!】

姚雪面无表情。

左怀笠像是说错了话。

姚雪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太庙,气喘吁吁的踏着台阶,走到了跪在太庙之中的姚瀚的面前。

她瘫在地上,头晕又有些眼花。

“父皇!”她轻声的呼喊着姚瀚。

姚瀚听着这憔悴的声音,都认不出那是姚雪的声音。

他回头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姚雪,都不敢相信这是他平日捧在手心的宝贝女儿。

她真的很痛苦!

她抬头看着姚瀚,她很想要控制她的情绪,但是未语泪先流!

她扑进了姚瀚的怀里,断断续续的说道,“父皇,我们都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我们的女人!”

他能感觉姚雪在他的怀里,嚎嚎大哭。

【什么意思?】姚瀚先懵了一下,而后整个瘫倒在大殿里,【小周没了~小周没了!】

“嗯,没了!”姚雪肯定的回答道,“雪儿没有娘亲了,没有娘亲了!”

他看着怀里哭的一摊烂泥的姚雪,肃静的脸上划过了两行清泪。

【我的心,为何会如此的痛!为什么!我喜欢小周啊!我的心里有小周啊!】

姚雪抱紧了姚瀚嚎嚎大哭。

姚瀚任由泪水挂在他的脸上,脸上装出一副无事的样子,还要安慰怀里的女娃娃,“雪儿没有了娘亲,雪儿还有父皇呀!雪儿怎么会没有娘亲呢,这满宫的嫔妃都是雪儿的娘亲!”

姚雪听着姚瀚平稳的声音,连气息是那么平稳,用小拳头捶打着他的身体。

姚瀚明白姚雪的意思,娘亲是无法替代的。

风吹过他的脸,确认了他脸上的泪痕。他流泪了,他为周贵妃流泪了!

他把姚雪护在怀里,【朕是帝王!对天下而已,贵妃的死,不足为提,不过就死了一个人而已!她不过是我绵延子嗣的工具而已!】

姚雪看着烛火香火正旺的列祖列宗。

既然不能保佑子孙,又何偏偏受香火的供奉!

她起身走到牌位前,踮起脚尖去拿香案上的烛火。

姚瀚抓住了她的手,她质问姚瀚,“父皇跪在这,他们可允诺了父皇心中所想!是他们让父皇子嗣繁茂,还是娘亲用性命让父皇的子嗣繁茂?是娘亲用性命繁茂了他们的香火,他们却空享子孙的香火!”

蜡泪流到了她的手背上,可是比起心中的疼,手上的这点疼,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