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并没有注意到唐芷瑶的相机,听到其他人这么议论,也上前观看。
其实唐芷瑶对新买的相机功能并不熟,听到别人说这相机很贵,她倒觉得自己顾景惭形,拿着相机的手都有点颤。
拍完几棵树,再无景点可拍,终于熬到大家兴致索然,坐车回校。
第一次参加摄影活动,就被折磨得索然无趣,接下来几次,唐芷瑶都不想再去参加。
安然看她那簇新的莱卡束之高阁,心痛得不行,真是可惜了那个相照。
后来几次,她借来去协会里炫耀了一番,唐芷瑶也没问她要,那相机就一直存放在安然那里,倒成了她的专属。
大学生活多姿多彩,虽然对摄影的兴趣化为泡沫,后来唐芷瑶选修了播音,因长相甜美,普通话好,经常在学校的重大活动中担任主持。回家的次数就越来越少,章小琴也没如以前那样管得严,只是铁定,每晚都得打电话回家。
这周六约了罗美美,与以往一样,罗美美花枝招展地来到校门口等她。
罗美美与她是高中同学,因为成绩不好,只考了本市的一所专科学校。学校离市区远,在郊县,穷乡僻巷,没什么好玩的。
她常抱怨,现在她过的是苦行僧的生活,因而一到周末,她就让家里司机接她回市里。
一听到唐芷瑶约她逛街,高兴得直蹦起来。
“你终于想起我了,上周次约你,不是说在学摄影吗,怎么样,你那个摄影协会里有帅哥没有,给姐介绍一两个。”
“恐龙倒是有,要几个,姐有一把,随你挑。”唐芷瑶在电话这端笑着说。
“切,舍不得算了,恐龙还需要你送,我身边一大堆。”
“你提到摄影,我倒忘了问你,上次那照片是怎么一回事,你让谁拍的?”
罗美美拍了拍头,笑着说:“就许你认识搞摄影的,不许我认识一两个,告诉你吧,拍你照片的人可是市里摄影协会的,比你那什么协会高级多了。”
唐芷瑶汗颜,拍那张照片还需要这么大的腕。
罗美美:“哎,告诉你吧,就是我们高中的美术老师拍的,那天她正好在北湖拍菊展,正好看到你在,因为离得远,就没招呼你。”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美术老师是名女老师,以前很喜欢唐芷瑶,一直想拉她当美术艺体生,但最后她选择走音乐,那老师很是遗憾失去这么一个好苗子。
不得不说,唐芷瑶在美术上也很有造诣,这也全靠章小琴对她的培养,在艺术方面,她在女儿身上可是下了很大的心血。在她很小,就请了家教来教她音乐,美术。
一走出校门,就看到罗美美那亮丽的身影。她一向穿着打扮时尚新潮,辫子头,高腰毛衫配短裤,脚下一双黑色长靴,露出一个小蛮腰,若隐若现,上面挂着一个腰包。
看到唐芷瑶一瞬间,罗美美跳起来,“你是修女吗?”
唐芷瑶一件黑T恤,牛仔裤,平底板鞋,一头清汤面。
“走,姐带你去了解当下时尚。”
罗美美脸上散落的几颗雀斑,在明亮的阳光下异外耀眼。她小指一勾,拉着唐芷瑶走进一家指甲店。
以前唐芷瑶也跟她来做过指甲,不过都是透明的,没上颜色,她怕章小琴看到,章小琴一心想把她培养成大家闺秀。
罗美美让店员把她那十个残缺的黑色指甲洗掉,看着柜台上的色卡,指着一个问:“这个颜色好不好看?”
唐芷瑶看着她指的色卡,宝蓝色,带着闪光片,“蓝色妖姬,太妖艳!”
罗美美对店员说:“那就选这个。”
唐芷瑶:“……”
她还真是,什么刺眼就来什么。
有时,唐芷瑶很羡慕罗美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无拘无束,如大海的鱼儿,任她遨游。而她,就如一条养在鱼缸里的锦锂,任你怎么游,也只能在水缸里幻想。
罗美美帮她挑了一款桃粉色,“这很淑女范,配你正好。”
两名店员一人服务一人,修指甲,去死皮,擦油按摩,上底油,一道道工序,繁琐复杂。
罗美美十指如葱,难怪对它这么爱惜,每周都来护理。再看看自己的手,修长白皙,是个弹钢琴的手,但没她的光滑细腻。
“女人的手是第二张脸,得随时护理,老了就来不及了。”
这些话随时都可以从罗美美的嘴里蹦出。
唐芷瑶对护肤美容这些认识,差不多都是从罗美美这里学到的,谁让她有个开美容院的妈。不过,罗美美从不到她妈的美容院去,宁愿花钱在外面美容。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对于罗美美的这套消费观念,唐芷瑶不可理会。
早上吃了稀饭,趁着上油前,唐芷瑶想去厕所,不然,等会上了指甲油,得吹好一阵指甲油才能干。
“你那帅哥今天在干什么?”
唐芷瑶一愣,哪位帅哥?舒景睿?
“哪知道,没,联系。”
罗美美咧嘴一笑,“快去吧,别撒在裤子里。”
这丫,思维跳得也忒快。
等唐芷瑶上完厕所出来,罗美美直勾勾地望着她笑,总感觉她的笑容有点复杂,但又想不出哪里不一样,坐在她旁边,伸出手让店员给她涂颜色。
两人又逛了大半天,接近天黑,唐芷瑶才与罗美美分手。
“回去吧,乖女儿!”
唐芷瑶无奈地笑,她知道罗美美有点报怨,这小妮子还没玩够,她就要拆走。
坐在车上,透过昏暗的路灯,看到指甲的颜色,应该不是那么明显吧,但愿章小琴看不出来。
回到家,张妈给她开的门,帮着她取下书包,“瑶瑶小姐,吃饭了吗?”
“吃过了,我妈呢?”
“夫人还没回来。”
现在章小琴迷上麻将,一坐就是一整天,有时晚饭也不回来吃,都与麻将搭子一起在外面吃。
唐正国这段时间忙于换届工作,整日忙不跌地开会,回家的时间少之又少。
唐芷瑶落了个清闲,上了楼。
进浴室洗了澡,换了套睡衣,趴在床上,借着灯光,伸开手看着今天刚做的指甲,粉嫩的颜色,不挑眼。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阵震动,一个陌生号码,看着这串号码,实在想不起是谁的,犹豫一下。
“喂,你是谁?”
半秒,一个清润的男音,“我是舒景睿。”
舒景睿?他,他怎么打过来了。
“你好,舒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