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卧室,拨了那个电话,很快,电话接起。
“唐小姐!”
“任先生,我是唐芷瑶。”
任重远低沉的声音,从那端传来,穿过唐芷瑶的灵魂,“不知唐小姐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
顿了一下,“我爸爸的事,想拜托你。”
男人轻咳一声,慢慢地说道:“唐小姐,我不会白帮忙。”
唐芷瑶一下来了劲,坐直了身子,换了一只手拿手机,“任先生,只要你帮我爸爸度过这次,我会十分感谢你的。”
“怎么感谢?”
唐芷瑶:“……”
她还没想过。
沉默片刻,男人开口:“这个忙我可以帮,那就得看唐小姐的诚意如何。”
“我很有诚意,你说要我怎么感谢都行,只是求你帮一下我爸爸,他是被冤枉的。”
男人轻笑,“冤不冤枉不是你说了算。”
唐芷瑶干咳几声:“自然是我说了不算,还劳烦你出手。”
“电话里说不清,唐小姐有诚意下午过来面谈。”
外面阳光大洒,铺天盖地,把一切笼罩在灿烂中,她走在那条通往别院的小道上,心里盘算着,怎么与任先生谈这事。
还是上次那老伯给她开的门,任重远坐在长廊里悠闲地喝茶。
今天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衣,映着阳光,整个人显得清冽又干爽。
“任先生。”
男人抬眸,指了指对面座位。
唐芷瑶乖乖地坐下,在这个男人面前,有种压迫的窒息感。
任重远为她倒了一杯茶,端起自己的茶盏,“唐小姐平常爱喝茶吗?”
喝茶,这不是老年人才爱喝的吗?他又不老,怎么爱喝这玩意儿,又苦又涩。
她摇了摇头。
男人笑笑,“你这种年龄的女孩就喜欢饮料,奶茶之类的,肯定不喜欢喝茶。”
唐芷瑶怕博了他的面,误了事,端起茶杯,清浅一口,有些苦涩。
“我爸爸爱喝。”
一盏茶完。
“你爸爸的材料我看了,案子不大,不过就是几百万不明资金。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就是涉嫌贪污,现在正置严打,他正撞在枪口上。要说小,也不过就是受贿,只要把这几百万抹平,也就罢了。”
唐芷瑶连忙说道:“那就请任先生帮帮忙。”
任重远看了她一眼,又饮一口。
“要我帮忙?”
唐芷瑶连连点头,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会抓住不放,那可是她父亲,家里的顶梁。
“我可以帮你,但唐小姐拿什么来感谢?”
唐芷瑶想了想,问:“我会给你很多钱。”
男人笑着说:“你家的钱还没洗白,能送人?再说我也不缺钱。”
他的话,很有道理,像他这种身份,会缺这点钱,再说,她哪有什么钱,现在家里的钱都被冻结了。
“那你要我怎么感谢?”
任重远身子往后,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盯着唐芷瑶这张满含胶原蛋白的脸。
唐芷瑶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坐在椅子上如芒在背。
任重远身子往前,向她勾勾手指,唐芷瑶不明就里,探头朝前,认真地看着他。
“把这杯茶喝了,凉了就不好喝了。”
原来是要她喝茶。
看着面前的半盏茶,她伸手去端杯子,一双大手覆了上来,握着她纤纤细手。
唐芷瑶一惊,对上那双黑夜般的冷眸,身子颤了颤,“任先生,你?”
“唐小姐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我说得太透,如果想我帮忙,就拿这个来换。”
说罢,收回了手。
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抖动,吱咯吱咯,杯子碰在茶盘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手心沁了一层汗。
晚上,她回到学校,给章小琴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
第二天星期一,同往常一样,与寝室里的人一起去食堂吃早餐。
“就是她,真不要脸。”
“原来被人包养,难怪一身名牌。”
“哎,人家有那个资本,你看人家长了一张让人包养的脸蛋,你就别嫉妒了。”
从寝室到食堂,穿过一条长长的林荫道。
身旁的人不时向她们投来奇怪的眼神,安然受不住,发飙:“这些人怎么了,老是盯着我们,难道我们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殷子:“咱想干坏事也没门路,能干啥?”
杨文婷一边走一边刷着手机,突然惊叫起来。
校园网上,一张照片映入大家眼睑。
男人的脸有些模糊,但看上去很成熟,而对面女孩,青春靓丽,娇羞又惊慌无措。
唐芷瑶一年,顿时变了脸色,惊奇得如五雷击顶,这不是昨天与任重远喝茶时那一幕吗,谁拍的?
半天,安然戳了戳杵着的她,“芷瑶,这人长得好像你呀。”
殷子:“是有点像,这衣服更像你昨天那件。”
瞬间,下面的留言都快把网络堵得崩溃。
“那个金主一看就是有钱人,年龄应该三十多了吧。”
“真不要脸!”
“要脸来干嘛,现在是笑贫不笑娼的年代。”
“她吊凯子还有一套,建院那傻子知道吗?”
“这个就得问她本人了。”
……
“芷瑶!”
“芷瑶,你没事吧!”
耳边有人不停地呼着,意识渐渐模糊,眼前一黑。
年轻时,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轻易地把你摧毁,让你溃不成军;长大后,即使浑身千疮百孔,却还能笑面人生,这就是真正的成长吧。
当她醒来,正躺在医务室的床上。
安然正坐在床头看着书,见她醒来,放下书,“芷瑶,你醒了。”
唐芷瑶坐起身,“几点了?”
“上午十点,医生说你是急火攻心,再加上这段时间没休息好,调养一下就没事的。”
唐芷瑶点了点头,没再吱声。
见安然欲言又止,“还有什么事?”
“刚才你手机一直在响,我没接,是,是舒景睿打来的。”
唐芷瑶脸色苍白,哦了一声。
晚上,舒景睿风尘仆仆地从外地赶回来,面对他的质问,唐芷瑶很心虚,“我只是送资料给他,那水太烫,估计就那一瞬间,被人拍下来了。”
舒景睿很生气,“你觉得是我傻还是我瞎。”
“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解释的话显得漏洞百出,更是苍白无力。
舒景睿冷哼一声,气呼呼地转身离去。
面对家里的变故,长期的压抑,唐芷瑶也没多的心情与他解释,一人坐在街边,捧着头,脑子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