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瞟了一眼站在旁边一直不发话的秦工,这个男人技术方面倒是有一把刷子,但在谈判方面,却显得很拙劣,就在这里一言不发,尽让别人欺负自己人,这像什么话。
女人闹了一阵,不过就是发泄一下情绪,听舒景睿这么一说,也安静了下来,捧着脸哭了起来。躲在角落的两个孩子兴许是被刚才的情景吓傻了,这时见自己的妈妈在哭,也扑到妈妈身上哭起来,哀嚎声不断,让人同情又唏嘘。
“你到楼下等我。”舒景睿对身后的唐芷瑶轻声说。
唐芷瑶看了一眼秦工,见他没吱声,诺诺地转身朝楼下走去。刚才被那女人一拽一扯,惊魂未定,下楼的脚都像踩在空气里,轻飘飘的。
站在医院大厅,看到熙熙攘攘的人流,恍惚得有些不真实。几名安保人员从门外朝里面走来,经过她身边,为首的人正拿着对讲机,“好的,院长,我们马上就上去。”
半支烟的功夫,舒景睿下楼来,走近,看到她脸上有两处抓痕,红红的,不用猜就知道是出自那女人之手,蹙眉问:“痛吗?”
唐芷青大脑一片空白,还没从刚才的悸动中脱离出来,听到舒景睿的话,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走吧!”
跟着他走出大门。
停车场,走到舒景睿的车前,他拉开车门,让她坐了进去。
坐进车,拿出手机,“到医院来拿药,对,立刻送到风丽苑,董事长等着要吃。”
今天舒景睿到医院是来为父亲拿药,当他拿着药一出来就遇到这种事。
车子一路开到一个小区,进了地下停车场,舒景睿下了车,为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一股寒气袭来,唐芷瑶打了一个冷颤。
身心很累,一路都没说话,一前一后,两人进了电梯。
进了屋,暖气开得足,室内很温暖,一直微颤着的身子稍安定。
唐芷瑶吃了一惊,自己怎么就乖乖地跟着他来了,好像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她转身,看着站在阳台外打电话的男人,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夹着烟,只顾着讲话,很久没有吸,烟在手指间自燃,很长一支烟灰,风一吹,轻轻地掉在地上。
天空很应景,暗沉得仿佛要掉下来,气温也一如的冷。
讲完话,推开阳台的门,带着外面的寒意,舒景睿走了进来。
“还没吃饭吧?”
午饭?
唐芷瑶点了点头,她跟着秦工来到医院,被那女人一阵蛮扰,哪还赶得上吃饭。
这时,门铃响起。
送外卖的把二个袋子递给舒景睿,原来他早就安排了午饭。
厨房里有碗具,都没有拆标签,看来他平常是不会在这里开伙的。
唐芷瑶洗了几个碗,拿出来,把饭菜分装好,分别端到餐桌上。
舒景睿洗了手,大步走过来,坐在她对面。
“这件事你就别逞能,只有自己受罪,李雪那里我会和她联系。”他沉声道,“她怎么什么事都叫上你,是器重你还是公司就只有你一名员工?”
唐芷瑶低头扒着饭,抬眸,见他眉宇间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严肃,轻轻应了一声。
“下午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有事,就直接找我。”舒景睿眼里凝着一股焦灼的情绪,手里拿着的筷子迟迟未动,定眼看着面前的女子,低声,“不要老找不相干的人。”
唐芷瑶想起上两次找霍浩波帮忙,他,这是在怪自己吗?
她又闷声应了一句:“好!”
洋葱炒鸡肉片是她喜欢的菜,她看了看对面的男人,想到今天他出手帮自己,挑了一块肉放到他碗里,轻声说:“今天谢谢你。”
舒景睿挑眉,看了看碗里这片鸡肉,带着邪魅地笑容:“就用这么一片鸡肉想打发我?”
她抬眸,诧异道:“那还要我怎么?”
“你说呢?”
看出他眼底充满男人的雄性荷尔蒙,她慌乱地低头,“昨晚上才那个……”她实在说不下去。
舒景睿深邃的眸子看着她,咽了口水,喉结滚动,“下午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养好精神,晚上等着我回来。”
知道他话的意思,她羞红着脸,低着头装着扒饭。半晌,她问:“不去酒店?”
对面男人轻声一笑:“如果你觉得在酒店更能发挥,那就去酒店。”说着,取出一张房卡递给她。
她看着手中的房卡,迟疑片刻,把它放进包里,看了看舒景睿,说道:“你觉得哪里好就去哪里吧,毕竟你给了钱……我得为你考虑。”
对面男人突然沉下脸色,语气不太好,沉声道:“唐小姐还挺敬业的,也是,都干出经验了,那你可得好好表现,别让我不满意。”
说完,丢下筷子,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唐芷瑶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是生气了?真搞不懂他又是生哪门子的气。
她慢腾腾地吃完饭,把碗筷收拾完,打量着这套房子。
这是一套三居室的公寓,屋子很宽敞,装修得也很现代时尚,十分干净,里面的家具都是崭新的,有些甚至还没拆包装,这里应该没人常来,没半点人间烟火的气息。
推开一间卧室,面积很大,蓝灰色的窗帘,深色地板,室内颜色是以蓝、灰为基调,简单,给人有一种高级的品质感,带有浓厚的禁欲感,一看就是男人居住的房间。
她合衣躺在床上,想到刚才舒景睿的话,心里涌上一阵隐隐的期待。她突然意识到这点,心里狠狠地提醒自己:唐芷瑶,你在期待什么,你与他仅仅是契约情人关系,人家是有女朋友的,别给自己有希望,不然会很失望的。
接到李雪的电话,晚上她到酒店去找她。
李雪开了门,披着长发,眼睛有点红肿,感觉是刚哭过。看到是唐芷瑶,没吱声,折身,身子有点摇晃,重新回到吧台前,托起一杯酒。
“陪我喝一杯。”
唐芷瑶坐到她对面,从酒架上取下一个杯子,为自己倒了一杯。
“律师怎么说?”
李雪摇了摇手中的杯子,“还能怎么说,给钱就是,至于多少钱,还在和对方谈。”喝了一大口。
“公司会赔多少?”
“这就看律师的本事了。”李雪单手托腮,透过灯光,看到她脸上的伤,“被打了?”
“被抓的,也差不多。”
“难怪舒景睿那么生气,都快要找上门来打我一顿了。”李雪笑笑,“你和他,真的没有关系?”
唐芷瑶一时紧张,摇了摇头,“能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