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唐芷瑶才想起今天她还有事,得去印刷厂一趟,一看手机,才发现手机已关机,难怪一直这么安静,没人打扰。
肖管家仿佛看出她的心事,说道:“先生说了,让唐小姐安心养伤,工作上的事就先放一放。”
“那不行,我还得工作,一会我就走,昨晚上已经够麻烦你们了。”
“唐小姐,你就不要为难我们下人了,这是先生吩咐的。”
唐芷瑶这下倒左右为难起来:“我真的有事,要不然,我老板会炒我鱿鱼的。”
“这……”
“要不这样,我去给任先生解释一下,让他不要为难你就是。”说着她拿起手机,这才想起手机根本就没有电。
肖管家见状,指了指桌上的座机。
唐芷瑶单脚跳起来,来到桌前,拿起那架座机,可她根本就不记得任重远的电话。
以前她是有,后来她就把他的号码从手机里删除掉。
“肖管家,你们先生的手机号你记得吗?”
肖管家给她说了一串数字,她按着键拨打了过去。
过了一会,那边才接起,话筒里响起任重远那低沉磁性的声音:“肖管家,有事吗?”
“是我,唐芷瑶。”
“瑶瑶,有事?”
唐芷瑶瞟了一眼肖管家,对着话筒说道:“任先生,我,我今天有事,得出去一趟……”
“天大的事也没有你的伤重要,在家里好好呆着,哪里也不用去!”
任重远打断她的话。
她拿着话筒的手抖了几下,这个男人太强势。
“可是任先生,我得工作,不然,老板会炒我的。”
她只好亮出自己的底牌,以博得他的同情。
“李雪那里我已打了招呼,你就安心的养伤。”
“可是我……”
“听话,今天我早点回来。”不由分说,男人就挂了电话。
她心里暗暗叫苦,我哪是要你早点回来,你最好别回来。
任重远就像是一座蒙了雾的冰山,让人永远猜不透他的心思,他不像舒景睿,舒景睿虽然说话尖酸刻薄,但你知道他针锋相对的出发点和目的。
肖管家扶着她坐到沙发上,见她一脸失色,说道:“唐小姐,工作就耽误几天,脚伤了可是一辈子的事,这轻重缓急你得分清,你就安心的在这里养伤吧。”
坐在屋子里,透过窗子看外面的景色,几棵常青树立在阳光下,叶片被阳光照得熠熠发亮,在萧索的秋日里,显得一片生机盎然。
肖管家帮她找来一辆轮椅,扶她坐在上面,这样可以在院子里自由活动,而不仅仅局限在一方屋子里。
她自己滑着轮椅来到院子里,晒着太阳,吹吹风,好像也挺惬意。
几年的艰难生活,唐芷瑶发现自己现在很容易满足,一顿可口的饭菜,一张温暖的床铺,别人一句安慰人心的话,她都会激动不已。
她滑着椅子到处转悠,才发现这个别院很大,三面是房屋,中间一个大院子,前面是大门。在T市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能修建这么气派的院子,不是钱多就能办到的。
她知道任重远有钱,也有势。
一个人太无聊,她来到以前去过的那间屋子,那里应该是任重远住的房屋,屋里很安静,没有一个人。
书房还如上次一样,书架上排满了各类书籍,靠窗边设有茶桌,上面摆放着各类茶具,她知道任重远很喜欢喝茶,喜欢一边喝茶,一边看书。
书架前摆放着一张很大的书桌,上面收拾得很整洁,一个笔筒,一本便签,一本未读完的书。
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滑着轮椅来到窗边,慢慢地读起来,直到黄昏,屋里光线变得很暗淡,她收了收视线。
“在看什么书,这么入迷。”一道灰色的身影挡住了唯一的光源,她蓦然抬头,看到任重远这张棱角分明的俊脸。
“随便,看看。”她紧张地合上书。
每当任重远靠近,她心里就有些小紧张,手不自觉地一抖,书“叭”地一声掉在地上。
男人沉默地弯腰,从地上拾起那本书,看了看书名《乱世佳人》。
“还没吃饭吧?”他把书放到桌上,走过来推着轮椅从书房出来,来到餐厅。
肖管家与一名佣人正忙着布置晚餐,看到他俩进来,笑着拉开桌前的椅子,“任先生,唐小姐,马上就可以开饭。”
唐芷瑶打算起来,她单脚落地,正试着抬起另一条腿,身子突然被驾空,任重远一手揽住她的背,一手放在她腿弯下,一个横抱,轻轻把她放到椅子上。
“谢谢!”
唐芷瑶的声音很轻,如一片羽毛轻轻撩过他耳畔,让任重远浮动的心坠了下来,他坐在她对面,双眸凝视着她,眼神带钩,快把唐芷瑶的魂给吸进去。
她歪着头,借着捋头发的当儿,定了定心神。
肖管家连忙过来把椅子推到靠墙边。
“说你今天中午吃得很少,是这里的饭菜不合口味?”任重远沉声问道。
唐芷瑶一愣,连忙解释道:“不是,她们做得很好,我本来就吃得少。”
脚下一直痛,哪还有什么胃口。
“快吃吧,吃了等会给你上药。”
“哦!”
两人默默地吃着晚餐,安静的屋子里只听到筷子勺子发出的清脆声音。
良久。
“任先生,我来这里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我想,明天还是回去。”
她下午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虽然上午她给他打了一通电话,结果他没同意,她和他的关系,住在这里难免有些尴尬。
“不习惯?”他沉声问。
“不,不是的。”她哪能说是和你在一起,我压力太大,索性伪装到底,“是太麻烦了你了。”
“不麻烦!”他凝视着她,轻启薄唇,吐出的三个字,一下子把唐芷瑶所有的话堵得死死的。
终于吃完饭,任重远把她抱到轮椅上,推到她住的那间客房,肖管家早已准备好冰袋和红花油。
唐芷瑶已没有勇气再说让自己来的话,她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在任重远面前,她才真真领教到男人的霸道和固执,还有残忍。
他拿起冰袋为她敷上,冰冷的感觉从脚踝传遍全身,让痛疼减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