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扯出一抹笑:“我有什么执着的,也许有,那就是想让我妈妈好起来。”
李雪迟疑:“你不难过?”
唐芷瑶哈哈笑起来,笑得泪都快出来,“我难过,为什么?”
“我还以为你要难过,毕竟那也是前男友呀!”
她唐芷瑶醉眼迷离,不点情绪地说:“这个前字,就已解释了一切,再说,快乐又怎样,悲伤又怎样,不都是这样活着,难道还能比别人多喘一口?”
李雪灌了一口,睨了她一眼,“你太假了,表面开心,实际悲观厌世,外人都看出来了,听姐的,潇洒地活着。”
唐芷瑶叹一声:“好,潇洒地活着!”
“今天舒景睿已订婚,你有什么想法?”
听出李雪的试探,唐芷瑶平淡地说:“我能有什么想法,各过各的日子,这重要吗?”
“你就没一点伤感?”
唐芷瑶笑笑:“要我一哭二闹三上吊,或是为他孤守终生不嫁?醒醒吧,我还没那么傻。”
良久,李雪开口:“还是想回到任先生身边?”
唐芷瑶惊诧,她怎么知道。
李雪淡笑,“你和他的关系,现在T市闹得沸沸扬扬,谁人不知任先生有你这么个女伴。”
“不会吧?”唐芷瑶心里一紧。
“你以为任先生那么大的手笔是闹着玩的?”
唐芷瑶知道送项链的事不会就那么销声匿迹,它会像暗流一样潜伏在水里,一当什么时候就爆发出来。
“我早就把项链还给他了。”
“知道任先生为什么要找你吗?”
唐芷瑶心里哪会有不知的,她与他之间的事,李雪怎么会那么清楚。
她摇了摇头。
李雪轻笑一声,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娇妍的脸,“就是你这张脸,我们俩要是能换一下就好了。”
唐芷瑶被她的话逗笑了,假装说:“不过就一副皮囊,如果你要就拿去吧。”
“你就是因为这个皮囊,所以才让任先行又爱又恨。”李雪眼里闪出一丝嫉妒,轻悠悠地说道。
“什么意思?”
李雪掏出一支烟点上,烟雾缭绕在纤纤玉指间,人向后仰到了椅背上,很优雅,又有些伤感。
“你很像他心里的一个人。”
唐芷瑶摇晃着脑袋,连着喝了两杯,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明白。”
“第一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是她,但仔细看,你和她又有区别,当然,你要年轻些。”
“那个她,是谁?”
“季小阮。”
“阮阮?”唐芷瑶呼之而出,对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
“对,大家都叫她阮阮。”
“你认识她?这个阮阮。”唐芷瑶好奇地问。
“岂止认识,我们还是好朋友。”
这勾起了唐芷瑶一颗好奇心,她问:“那这个阮阮现在哪里?既然任先生这么喜欢她,那他们应该在一起吧。”
“她已经死了。”
唐芷瑶诧异,怎么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
“大约两个月前吧。”
真是红颜薄命,她一直想认识这个阮阮的女子,她到底是位什么样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之前任重远老是叫她阮阮,原来他把自己当成了她,她心里为之一震。
唐芷瑶问:“那个阮阮是怎么死的?”
李雪右手抚着高脚酒杯,左手玉指间余烟袅袅,眼神飘逸。
“生病。”
“给我讲讲他们的故事。”
唐芷瑶作好了听故事的准备,她一定得知道任重远的事,知已知彼,才好对策下药。
“季小阮和我是高中同学,我们关系很要好。她长得漂亮,性格好脾气好,走到哪里都带光芒,那时追她的人很多,当然也包括任重远。”
李雪停下,吸了一口烟,带着一种浓浓的缅怀色彩,烟雾袅袅上升,就如盛开的玫瑰,她迷离的脸在烟雾里时隐时现,脸上那让人扑朔迷离的神态,有种痛苦的撕裂。
“像她这种自带光环的女孩,总是众人的焦点,再美好的女孩,即使被众星捧月般的追逐,她的心也会被一个人牵绊,这个人不是任重远,而是一位喜欢冒险,喜欢追求刺激浪漫的男子。
后来我们毕业了,大家都各奔东西,季小阮如愿以偿,跟着那男人浪迹天涯。”
唐芷瑶接过话说道:“郎有情,女有意,这多好。”
李雪鼻子轻嗤一声,吐了一口烟圈,“好?世间哪有那么好的事,如果是那样,也没有悲情剧上演。”
“后来他们分了?”
“分分合合,纠缠不断。”
唐芷瑶不解,问:“那这跟任重远有什么关系?”
李雪嗤笑一声:“人最怕就是一个贪,吃在碗里,看在锅里。季小阮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是看得最清楚,不过就是想天下男人围着她转的虚伪女人,可男人就是这么贱,求而不得,就越想要,任重远就是这样,就像被魔障了一样,只要季小阮与那男人分了手,她就会来到任重远身边,哭哭啼啼,寻求安慰。”
“天下还有这种女人?”唐芷瑶摇头,“后来季小阮和那男人怎么了?”
“还能怎样,与男人分手后,才发现自己怀孕,也不好意思回来见家人,就独自一人呆在国外,后来男人在一次登山中,失足坠涯,也算断了这段孽债。”
“那她后来呢?”
“后来她把孩子生下来,是个女孩。”李雪吸了一口烟,“那段时间我和任重远分别在国外陪着她,想让她从失恋从走出来。”
唐芷瑶问:“那她是怎么死的?”
“生病,不治之症。”
听完,唐芷瑶除了唏嘘,还真说不出一句话来。
“所以,妹子,什么事不要执着,一当上了心自己就输了。”
这道理,唐芷瑶何尝不知,可人往往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她的上半身半俯在桌上,眼角似乎有一滴潮湿的晶莹,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内心的疼痛,正象蓝玫瑰一样绽放。
佛家说:世间万物皆有因果,种什么因,结什么果,不必偏于执念。
如果灵魂不灭,执念固然不会死。
她的执念是什么,也许已随灵魂消失了吧。
做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一切就顺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