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卡只能向霍童投去求救的眼神。
霍公子非常仗义,从沙发上蹦起来,“怎么回事儿?别怕,我跟你一起去。”
迟渡的助理笑得十分潇洒,“霍少,先生说让您先睡一觉。”
“你把他弄走我睡得着吗?”霍童手指苏卡。
苏卡:“……”
这话怎么听都不是好话!
果然,助理不卑不亢,含笑说:“先生说,如果您不睡觉,就让我留下来给您讲个鬼故事,哄您睡觉。”
霍童:“……”
霍童面对迟渡的助理,好像凡人跟阿拉丁神灯交火,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很快哑火。
只能对苏卡做个封嘴的动作,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去。
苏卡跟在助理身后,走得好像苏三起解。
他掀起眼皮,偷瞄一眼。
迟渡坐在米色的高背航空座椅中,肩背笔挺,五指交叉放在桌上,表情冷峻,只有眼镜的金丝边反射出一点颜色,好似三万米高空,不容亵渎的一尊神祇。
苏卡恍惚,想象这张脸在温柔的夜色中,一边自称阿爸,一边咪咪乱叫。
好羞耻!太尼玛离谱了!!
迟渡亲眼看着苏卡白皙的脖颈,慢慢、慢慢涌上一层薄薄的粉红,智能地绕过标致的脸蛋儿,迅速烧上耳朵尖。
他都看傻了!
这尼玛究竟看见什么玩意儿了?
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差评!
迟渡咳嗽一下暗示他收敛,“坐。”
苏卡小心翼翼把自己放在座椅边上。
紧接着,迟渡从助理手里接过一打资料,毫不留情甩在桌面上。
全部都是狗仔拍下的,苏卡和霍童的暧昧照片,甚至还有八卦周刊样稿。
“你和霍童的消息,一丝一毫都不会传出去,别废心思了。”迟渡的眼神从他扒拉照片的白爪子上扫过去。
苏卡不安分的小爪子抖了抖,原身前科累累,难怪别人误会。
他又不能直白地告诉迟渡,你外甥急着搞野男人,上当受骗被我骗了钱,为还债我含泪假装男友。
估计迟大爷会把他当场捏死在万米高空。
苏卡在温暖的机舱里,起了一脑门冷汗,“那个……真不是我缠着霍少爷的。”
“我知道。”迟渡的手指被玻璃杯折射成奇怪的角度,“哼,你们相互利用而已。”
他不屑的眼神追到苏卡脸上,曾经同样发生交易的二人,就这样坐在桌子两端。
苏卡被盯得头皮发麻,自然而然想到原身对迟渡的种种伤害。
从心灵到□□的摧残,你看,对面这个可怜的男人,性格都发生了扭曲。
苏卡舔舔嘴,手指慢慢爬到桌边,扣紧桌围,似乎这样能带给他勇气。
“迟先生,这件事的确是个误会,我想,如果霍少愿意的话,以后他会向您解释的,我实在不方便现在说。”
迟渡嘴角动了动,是一种早有预料的嘲讽。
苏卡顿了顿,抬起头,真情实感接着说:“迟先生,我知道我对不起您,您恨我是应该的,毕竟是我背叛您,背叛感情。但是,也请您想一想,我怎么可能在渣完舅舅的情况下,还能顺利渣到外甥呢?我就是想吊死在富贵树上,也不可能找一个品种的死磕吧?”
“你说什么?”迟渡难得震惊。
什么时候他变成了被白莲雕渣过的怨夫?
迟大爷顿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脏透了!
苏卡满含怜惜,不忍在他伤口上撒盐,只能小声说:“对不起。”
往事不堪回首,对方深受刺激,原身你真不是个人啊!
苏卡眼睛大还有点下垂,又真诚又可怜,看上去小鹿一样无辜。
迟渡被这个眼神搞得七窍生烟,差点连表面的镇定都维持不住。
但是,整个对话气氛已经被苏卡带到沟里。
他此时稍有翻脸,都像极了被渣后恼羞成怒,念念不忘的怨夫。
迟渡出身大家族,骨子里清高惯了,根本没把谁放到过眼里。
他第一次抱着好奇心,稍有兴致地打量苏卡:还真是小看你了。
“我奉劝你,离霍童远点,你不会得到一点好处。”
苏卡诚恳点头,颇为无奈,“我也知道,这不是没办法嘛。”
很快迟大爷就把他当空气,自顾自看起文件来。
前舱的助理掐着表一样,准时打开门,又把苏卡原路送回去。
刚打开门,霍童就像只大壁虎一样掉出来。
助理见怪不怪,冲他点点头优雅退出。
霍童看见苏卡便秘似的表情,大惊失色,“我的事,你不会全招了吧?”
“没有。”苏卡靠着沙发滑坐在软乎乎的地毯上,不想理他。
霍童难以置信,他舅舅可不是一般物种的妖怪,除非没问他的事。
“那……他是发现你骗过他?”霍少爷开始发散,“不对,那他怎么没当场弄死你呢?”
苏卡:“……”
他真想噗叽一拳,打得霍童棉花糖似的脑子,一个大坑坑!
霍童好奇心旺盛,碰碰他的胳膊,“你告诉我吧,我给你加工资。”
“一句话,债务再减二十万!”苏卡果断出价。
霍童无语,“行行,你可真是个财迷!”
“我呢,是骗过你舅舅,不过不是钱。”苏卡没有说谎,只是点到为止。
霍童云山雾罩,“不是钱……那是什么?”
苏卡撇撇嘴,爬上沙发,拽了本杂志往脸上一盖,“一句话,二十万。交易结束了,霍少爷。”
“你这个骗子!”霍童咬牙切齿扑上去。
苏卡身高腿长,灵活翻过沙发,与他对峙,“你才知道吗?”
唉,无论是骗钱还是骗感情,骗子这个身份,他是彻底甩不开了。
四个多小时飞行,吃过午饭,他们终于降落在著名度假岛屿的袖珍机场。
游艇已等待多时,带着他们离开主岛,穿过碧海蓝天,终于来到一座独立小岛。
直到这时,苏卡才知道,有钱人游泳不但要上天,还要有私人岛屿……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