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漆黑的暗室之中，除了几只蜡烛在黑暗之中摇曳着，四周没有一丝光源。
就连那几只蜡烛，都因为暗室之中的漆黑，越发显得诡异了几分。
卫子妍坐在椅子中，一只手撑在右边太阳穴上，时不时轻轻揉动，双眼始终紧闭。
直到眼前的小鱼被扎进了最后一根银针。
她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整个人都打着颤抖，额头上渗透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还不肯答应？”
卫子妍这才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之色，不满地打量着眼前的小鱼。
小鱼垂着脑袋，额头上的汗水合着血水，顺着她的面颊，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姑娘待我恩重如山，你想让我为了一己私利，就背叛姑娘，你做梦。”
小鱼抬起眼，冷笑两声，盯着卫子妍，虚弱地沉声道。
“好一个忠心的奴才！”
卫子妍目光更加阴沉，冷笑两声，便对立在一侧的丫头摆了摆手。
那丫头领命，拿出一根银针，缓步走到小鱼身边。
“小鱼姑娘，这一针下去，姑娘可就再也看不到这世界了。姑娘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小鱼强撑着抬起眼，惊恐地望向那宫女，“你……你要做什么？”
小鱼一边说着，身子一边本能地向后缩了缩。
那宫女显然极其有经验。
不等小鱼闪躲，她已经一把捏住了小鱼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边拉来，另外一只手早已经抬起，手中的银针已经冲着小鱼的太阳穴而去。
“娘娘。”
就在此时，暗室之外传来丫头的通传声。
“陛下来了。”
卫子妍立即睁开眼，即刻抬手制止了那宫女。
她快步走到暗室边，见屋外丫头对她点头，一脸焦灼，便知凤倾前来，定是情况奇怪，否则，这丫头不必如此紧张。
卫子妍别过头，瞧了一眼暗室之内，沉声叮嘱，“好好教教她，别轻易让她死了。本宫留着她，还有大用处。”
说着，卫子妍整理一番衣衫，径直往前厅而去。
凤倾立在厅中，双手负于身后，抬着头，盯着厅中挂着的那副画。
厅内伺候的宫人们，眼看着凤倾面色不佳，无人敢上前，皆是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地伺候在一侧，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惹得凤倾将怒气洒在自己身上。
卫子妍快步上前，对凤倾行了礼，尽力挤出一抹笑容，望向他。
“陛下怎么今日有空子来臣妾宫中？可是朝政已经处理完了？”
凤倾目光阴沉，缓缓别过头，阴郁的双眼，在卫子妍的身上来回扫视一圈。
卫子妍被他盯得心中发紧，眉头轻蹙，双目转动，眼中不安更甚，小心翼翼问道，“陛下这样瞧着臣妾做什么？”
“卫子妍，你好大的胆子。”
卫子妍大惊失色，双腿一软，竟是本能地跪在地上。
她慌乱地抬起眼，望着凤倾，“陛下，臣妾做错了什么，还请陛下明示。”
凤倾居高临下，冷着双目，盯着卫子妍，“你以为温雪现下在宫外，你就能不动神色地害了她？”
卫子妍心中一紧，后背骤然僵直，一脸诧异。
她唇角都情不自禁地打起了颤抖，面色瞬间煞白，满面不可思议。
“陛……陛下说什么？”
她喉咙发紧，就连问话的时候，都打着颤抖。
“这里是在漓国。别管你想做什么，都在朕的眼皮之下。”
凤倾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已经一把捏住了卫子妍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卫子妍，朕的眼里容不得沙子。若是你敢对温雪不利，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朕让你给她陪葬！”
言毕，凤倾手中发力，一把将卫子妍推到一边。
卫子妍身子一软，竟是摔倒在地，双手撑在身前，浑身无力，一动不动。
凤倾阴冷的目光始终落在卫子妍身上，久久未曾移开。
许久，卫子妍突然发出一串笑声。
那笑声悲切寒凉，透着无奈和凄冷。
她慢慢别过头，双目皱在一起，望着凤倾。
“陛下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臣妾？”
卫子妍指着自己的心口，“臣妾才是您明媒正娶的妃子。那温雪不过是身世不明的野丫头！陛下到底为什么对她如此疼爱，却要这般作践臣妾！”
她喊得撕心裂肺，几乎耗尽了自己所有气力听上去令人心痛。
可凤倾却是面色平静，只上下打量了卫子妍一圈，那目光似乎只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卫子妍红着双目，鼻尖酸楚，泪水就在眼眶中打着转。
从前，只要她露出这样的神色，不管是卫子君还是那些成日里围在她身边的男子们都会立即围上来安慰她。
卫子妍本以为，这招对凤倾也一定有用。
哪知道，凤倾却冷哼一声，依旧用那样冰冷的目光打量着卫子妍。
“你是朕的妃子，也只是朕的妃子。”
言毕，凤倾转身背对着卫子妍。
“收起你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只会让朕觉得卫国皇室教出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市井泼妇。”
说完，凤倾不再犹豫，大步往外走去。
卫子妍望着凤倾的背影，浑身一软，跌倒在地上，绝望地哀嚎一声。
凤倾并没有理会她。
才走出前厅，却见一个小宫女满手是血，正往前厅而来。
看到凤倾，那小宫女吓得跪倒在地，哆嗦着叩首行礼。
小宫女满手是血，身上竟然都有不少血滴，不像是她自己的血。
看着这小宫女跪在自己眼前，哆哆嗦嗦的样子，凤倾心中一沉。
他猛然别过头，狐疑地望向卫子妍。
看到那小宫女跪在凤倾面前，卫子妍也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跌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只小心翼翼地望向凤倾。
“啊……”
院子的角落之中传来一声惨叫。
凤倾瞥了卫子妍一眼，不再犹豫，大步往角落的暗室方向而去。
卫子妍见状，心中一沉，也立即翻身，快步跟了上去。
她想要阻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暗室屋门被推开，凤倾看到眼前场景，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