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姒愣了一下,虽然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是很有礼貌的微微福了福身算是回礼,虽只是很小的一个动作,总是觉得那些个士兵的腰也挺得更直了些。
因为不知道君夜白是不是还在“昏迷”着,闻人姒也不敢耽搁,连忙撩开了营帐的帘子走了进去,这一进去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君夜白这厮已经微微醒转,正半躺在床头,似乎还有些虚弱的样子。
见到闻人姒出现,君夜白只是将头扭向了另外一边,一脸不乐意见到闻人姒的模样,看在皇上的眼里却是让那本来捉摸不透的双眼泛起了些许的喜色。
看这样子,闻人姒刚刚在外边说的那些话并没有错,原来这和离的事情真的是君夜白提出来的,皇上心中也算是有了思量,对君夜白的那些猜忌也打消了许多。
“臣妇见过……”闻人姒一脸恭敬的准备俯身行礼,心中却是苦笑不已,这该死的礼仪真的是要让她跪了一次又一次,她现在能想到的,就是心疼自己的膝盖啊膝盖!
不过这一次没等到她跪下,皇上连忙摆了摆手示意闻人姒不用行礼,闻人姒只好再次起身,这半途猛地用力,膝盖的负担也大了许多,因为伤痛的缘故,闻人姒竟是腿一软倒在了地上,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豆大的汗珠更是从额头上浮现而出。
这次可真的不是她在使用“苦肉计”了,她是真的疼,而且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膝盖处传来的剧痛像是一把小锤子一般,一下下的敲打在她的每一段神经上,若不是因为紧紧咬着嘴唇的缘故,恐怕她早就疼得叫了出来。
“夫人这是怎么了?”皇上眉头微微皱起,看向闻人姒的方向,语气中虽然充满了关切的意味,但是那眼神中却依旧是冷淡的,并不像是真心关怀的样子,不过是当着君夜白的面,要做出些模样来罢了。
闻人姒微微摇了摇头,咬紧了牙关,“没事,只是一时间有些脚软,站不稳罢了。”
皇上的眼神在闻人姒身上扫了一圈便是看向了君夜白,只见君夜白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静静的看向床的另外一测,看起来就像是不愿意看到闻人姒的样子。
看君夜白这幅样子,皇上只道是君夜白依旧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依旧不愿意原谅闻人姒似的,心中对君夜白更是赞许了几分。
不过既然这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就算从长远的方向来进行考虑,他也不能真的让君夜白和闻人姒和离,毕竟闻人姒可是太后的亲外甥女,若是就这么和离了,不仅会在明面上跟太后撕破脸皮,对他来说百害而无一利,他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在身边两个小太监的搀扶下,闻人姒终于站起身来,只是那身形摇摇欲坠,用尽全力才能保持站稳。
好在那边并没有人将目光投向这里来,闻人姒也能够趁这个机会好好的歇一歇,就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她却已经有了一种精疲力尽的感觉,君夜白,应该一直都是过着这样的生活吧!
闻人姒眼睛的余光微微的朝着君夜白的方向瞟了一眼,看着那搭在床沿上的修长手掌,只觉得手腕上似乎又感觉到了那种炽热的感觉,这突如其来的感觉让闻人姒只觉得脸颊都红了起来。
就在闻人姒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先出去的时候,皇上也终于从床边站起身来,关怀的看了君夜白一眼,语气比起今天早上的时候也柔和了许多,“既然没什么大事就好,朕也就放心了,那件事情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就要跟夫人和离的话,到了母后那里可是连朕都免不了要被骂了!”
从闻人姒的角度看不到君夜白的反应,只是听见君夜白略带嘶哑的声音,似乎带着些许生硬的感觉,“都是臣办事不当,让皇上多虑了,和离的事情,臣绝不会再提起,请皇上放心!”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闻人姒只觉得那句话听到最后总是有种莫名的怒气在其中,君夜白是在生气?
她觉得自己这件事情办的没有错啊,是君夜白自己说接下来的事情交给自己的,怎的现在帮他解决完了,他倒是生气了?
闻人姒心中疑惑,嘴上却没有说出来,毕竟皇上还没有离开,她当然不可能傻到现在就跟君夜白争论这件事情!
皇上离开的时候,在闻人姒身边略微停顿了一下,像是随口嘱咐了句平常的话,却让闻人姒心中一紧,“夫人也是,国有国法,太过任性了,反倒让将军为难了。”
闻人姒闻言也不敢多说,福下身去行了一礼,这话明摆着就是在提醒她之前的事情可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句话,与其说是在劝慰两个人的感情,更像是一种警告,警告她不要给君夜白找麻烦。
“皇上说的是,臣妇受教了。”
闻人姒咬着牙福下身子,膝盖上传来的刺痛已经快要让她忍受不住,但是皇上却迟迟不动身,眼看着闻人姒又要跌倒,皇上也终于再次迈开脚步走了出去。
皇上离开,营帐中其他的人也没有久留,随军的郎中给君夜白再次诊了诊脉,留下药方后便是也一同离开了营帐,偌大的军帐内,只剩下了闻人姒和君夜白两人。
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闻人姒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留下,还是也出去比较好,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张了口,“将军好好休息,妾身……”
“不许走!”
君夜白的声音传来,这会儿没有外人在,声音听起来也是中气十足,根本不像是一个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病人。
闻人姒苦笑了一下,她也想走啊,可是膝盖处的阵阵刺痛让她能够这么保持着站着都很困难,想要走出去,她得疼死了吧!
一阵悉索声之后,闻人姒只觉得一阵阴影将自己罩了起来,抬起头看去,正是连外衣都没有披就走过来的君夜白。
“就算将军这么说,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