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求您饶了姐姐,姐姐的身子会受不了的!”
徐昭鸢泣不成声,如今她巴不得受刑的人是自己,这种将心放在油锅上煎炸的滋味儿实在太难受,徐昭鸢眼睛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饶了闻人姒?
君夜白并未理会已经晕过去的徐昭鸢,依旧将目光对准了身子剧烈颤抖的闻人姒,他的目光带着探究,只要闻人姒此刻求饶,他定会放过闻人姒,毕竟是自己心尖上的女人,君夜白哪里忍心狠罚?
只是,这个女人太过于倔强,她宁愿伤痕累累,也不愿意和自己服软,这样的认知让君夜白极为挫败,却也不肯服输,既如此,那就让手中的鞭子说明一切,他就不相信闻人姒是个不怕疼的!
沈清几次都想开口请君夜白放过闻人姒,他是聪明人,自然看出君夜白醉翁之意不在酒,君夜白之所以生气,并不是因为闻人姒为了一个不打紧的人执意要受罚,而是因为她隐瞒了君夜白,不信任君夜白,不将自己放心地交给君夜白。
只是,这样强硬的方式怕是不适合闻人姒!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管是闻人姒还是君夜白,他们都好像倔强的孩子一样,用自己的方式捍卫着可笑的尊严,只可惜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样也是对彼此的伤害。
“夫人,夫人!”
一直守在旁边的云鸯几乎哭断了气,只可惜她再怎么样也只是个丫鬟,不会有人理会她的感受,而且云鸯也不敢求情,沈清早就警告过她,如果这个时候为自家夫人求情,只会是火上浇油,让闻人姒遭受的惩罚更多而已。
“你可知错?”
十鞭打在同一个地方,即便是君夜白这等冷酷之人,在稍微恢复了一丝理智之后都有些后悔,毕竟他面前的女子是闻人姒,是他心爱的女人,只是,他必须冷硬下心肠,否则下一次闻人姒会吃更多的苦头。
“妾身知错。”
闻人姒的冷汗大颗大颗地从头上砸落,残存的理智让她努力听清君夜白的问话,她心中苦笑,君夜白如此惩罚于她,可不就是因为她有错么?
“错在哪儿?”
君夜白心中一喜,如若闻人姒能够意识她做错了什么,那么自己就有理由放过闻人姒,这样的惩罚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也的确重了些。
看着后背上翻出的粉红色嫩肉和汩汩流出的鲜血,君夜白强自忍下心中的苦楚,是他选了要杀鸡儆猴,也是他选了让闻人姒经受这样的痛苦,所以他无法回头。
“妾身……妾身纵容徐夫人犯错,还阻碍将军的决定,理应受罚!”
闻人姒将君夜白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一遍,自她的心中,闻人姒也的确是这样想的,反正君夜白就是一个独裁者,在将军府内,只要不符合他的心意,君夜白就有理由对她做出任何裁决。
当初三年,君夜白不也是生生地晾着她么?对于自己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残酷的惩罚?
闻人姒苦笑,原来君夜白始终都没有变,他一直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将军,将谁都不放在眼里,自己不应该对君夜白抱有幻想。
君夜白不曾知道,这几鞭子打碎了他和闻人姒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此刻君夜白被怒火烧毁了仅存的理智,在他听起立,闻人姒的话就是抗争,是在不满他的惩治。
“夫人好记性,果然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人!”
君夜白兀自冷笑着,手里的鞭子已经没有任何预警地抽到了闻人姒的身上,闻人姒忍不住痛呼出声,就算她是铁打的身子,可君夜白的鞭子总是招呼在一个地方,就算闻人姒是铜皮铁骨也受不了。
更何况,闻人姒只是一个娇弱的女子!
“这样就受不了了?”君夜白赤红着眼睛,好似从地狱来的修罗一般,“当初你既然能帮你的好妹妹逃离将军府,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沈清只得死死地按着云鸯,不让她扑上前去,依着君夜白的性子,若是此刻有人阻止他行刑,他定会从头打过。
如若是那般,闻人姒会被活活打死!
君夜白心中默数着数,想着闻人姒好歹也有受不了的时候,只要她能够服软,只要她能够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身边,那么自己可以宠她爱她,只是,闻人姒怎么就宁愿忍受着痛楚,也不肯求饶呢?
扔下染血的鞭子,君夜白转身离开听雨小筑,他头也不回,几乎是逃一样地离开了房间,因为他担心再在那里待上一刻钟的时间,自己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云鸯,快去叫大夫来!”
见云鸯只是抱着闻人姒痛哭,沈清连忙拽起了她,这个时候哭有什么用?左右将闻人姒的伤势治好才是正经。
沈清又去将翠儿和月鸢也叫了进来,七手八脚地将闻人姒安顿好,又将徐昭鸢也抬到了另一边的房间里,这才让府医处理伤势。
“李大夫,我家夫人如何了?”
翠儿红着一双兔子眼,她闻讯而来的时候,第一眼瞧着闻人姒触目惊心的伤口,就心疼得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闻人姒竟然被君夜白打成这样,实在是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
明明这几日都好好的!
李大夫点点头又摇摇头,终究是叹了一口气,翠儿的眼泪落得更急,“难道是我家夫人不好了?大夫,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夫人!”
翠儿只差点给李大夫跪下,李大夫连忙搀扶住翠儿,“翠儿姑娘,夫人的性命无虞,只是这二十鞭子都落在同一处地方,伤势难以痊愈不说,即便痊愈,恐怕也会落下疤痕。”
落下疤痕?
翠儿愈加难过,如若闻人姒的身上有一道这么长的伤疤,难免会让君夜白更加嫌弃,原本两人感情正浓的时候倒是不在意,只是如今君夜白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竟然对闻人姒下此狠手,恐怕会因此而嫌弃闻人姒身上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