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白终于下定决心,反正迟早都要面对闻人姒,如果能够让她尽早消气的话当然是最好,即便不能,他也算是表了决心,免得闻人姒一直误解自己的用心。
只是君夜白好不容易挪到了门口,却被云鸯给拦了下来,“将军,夫人说过,不许任何人打扰她。”
“本将军也不行?”
君夜白指着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将军府里面还有谁会来打扰闻人姒呢?由此看来,闻人姒的这个规矩是专门立给自己的。
云鸯咽了口唾沫,面对君夜白,她的确压力很大,但是想着君夜白竟然那般不管不顾地打伤了自家夫人的时候,云鸯方才挺起了腰板,“夫人的伤势不轻,所以才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她的休息,就连将军也不例外。”
好,很好!
君夜白微微颔首,如今连一个丫鬟都能将自己拒之门外,可见闻人姒是下定了决心要拒绝自己。
“本将军看夫人的伤势也不重,她还有力气骂本将军呢,不过是不想见面而已,本将军成全她!”
君夜白赌气地转身离开,云鸯有心替闻人姒解释几句,到底是没有开口,月鸢曾经说过,主子们的心思,并非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可以揣摩得透的,与其如此,不如做好自己的本分,反倒是不给自家夫人添麻烦。
一直到了隔日清晨,闻人姒才缓缓睁开眼睛,背上的痛楚让她禁不住蹙起眉头,闻人姒不禁将君夜白的祖宗十八代又问候了一遍,如果不是因为君夜白下了那么重的手,她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夫人,昨儿夜里,大将军来过,只是奴婢挡了回去,说是不要搅扰了夫人的休息。”
好胆色!
闻人姒默默地在心里面佩服了一番云鸯,看来这几个丫头对自己果真忠心耿耿,即便是拼着得罪了君夜白,也不愿意让自己受到打扰。
“只是将军说过,夫人似乎不愿意见将军,夫人,难道真是如此么?这几日除了这件事情之外,夫人和将军的感情还是很好,夫人莫不如服个软,日后也好在将军府里面过活。”
云鸯苦心劝道,昨天夜里她也想了许多,虽然说此事将军做得的确过火了一些,可自家夫人也不是没有做错的地方,如果一开始的时候闻人姒就坦诚相待,想必将军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
服软?
闻人姒冷哼一声,“谁要和将军服软,反正从前的时候我就不受宠,大不了再过上三年那种日子罢了。”
“夫人……”
云鸯还想要说些什么,翠儿却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夫人,徐夫人不见了!”
“难道是去了凌波苑?可是昨儿也没听见动静。”
云鸯疑惑道,当时徐昭鸢晕过去了之后,闻人姒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交待小厮将徐昭鸢也抬进了听雨小筑,只是徐昭鸢是如何离开的,她们却一无所知。
“将军想要动的人,还从来没有人能够逃过他的魔爪,想必此刻妹妹已经在凌波苑。”
“夫人不必挂怀,既然将军已经让徐夫人住进凌波苑,想必已经算作是处罚,日后不会再提及此事。”
到底是月鸢冷静一些,分析了事情的可能性之后,闻人姒坐起身来,“我要去凌波苑。”
“夫人不可,如今徐夫人刚刚住进凌波苑,可以说如同囚禁徐夫人一般,且不要说凌波苑不吉利,就算夫人不介意这些,可如果这件事情传到了将军的耳朵里,夫人以为将军会怎么想?”
“我才不管他怎么想。”
闻人姒只要稍微活动一下,就疼得龇牙咧嘴,她之所以想要去凌波苑,一方面是要看望徐昭鸢,一方面也存了赌气的心思,既然君夜白不让徐昭鸢离开凌波苑,那么别人进去总是没有关系的。
“夫人若是想去也无妨,只是让奴婢先将您的药换了,免得背上的伤势愈加恶化,您不心疼,奴婢们都要心疼死了。”
闻人姒这才不再乱动,月鸢的话有几分道理,到底身子是自己的,只要有身体就有本钱,她才可以在将军府里面肆意折腾。
月鸢小心翼翼地揭开闻人姒的衣裳,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免不得被闻人姒触目惊心的伤口刺得眼睛生疼,月鸢不禁酸涩了眼睛,“夫人定是疼极了,也怪将军,怎的下手就不知道轻重?”
提起君夜白,闻人姒撇了撇嘴,“月鸢,你可别在背后说将军的坏话,他就好像有千里眼顺风耳一样,被他听到了,如今我可保不了你。”
月鸢这才不再多言,只是专心致志地为闻人姒换好了药,云鸯学得聪明了些,始终在外面守着,免得君夜白真的冲进来,到时候又闹得不痛快。
“夫人,喝了这碗药,你才能去凌波苑。”
察觉到了闻人姒想要起身的动作,月鸢又递过来一碗冒着黑气的药汤子来,看着闻人姒眉头大皱,“怎么就没有好喝一些的药?”
“良药苦口利于病,夫人还是快些喝了。”
在月鸢的注视下,闻人姒只能捏着鼻子将药汤尽数灌了进去,又赶忙丢进去一颗蜜饯,这才算缓过神来,“这下我们可以去凌波苑了吧。”
闻人姒一向是个固执的人,对于这一点,云鸯等人也早有领教,因此留下云鸯看家,月鸢和翠儿陪同闻人姒一起去了凌波苑。
凌波苑。
虽然这里也是将军府的一处别院,可因为年久失修,又有许多年没人住过,所以显得格外冷清,几片叶子凋零,平添了几分凄凉。
“夫人,到底还是清晨,这里还有露水,想来徐夫人还没有起来,我们还是先行回去的好。”
翠儿劝道,这里看起来阴森森的,总是有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她巴不得早点儿离开凌波苑。
闻人姒却坚定地摇摇头,“如今徐夫人住在这里,恐怕心里面苦得很,我此番前来,一则为了宽慰于她,二来也让她放宽心,即便我被将军责打,也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