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使的下人?
虽然闻人姒察言观色,早就知道君夜白有与这孩子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但与其让徐广宁做个粗使下人,倒不如直接让他离开将军府的好,免得日后流言四起,徐广宁心中定是不痛快。
“怎么,不肯?”见闻人姒有所犹豫,君夜白似笑非笑,“不然本将军可以将他送入城西,那里好歹有他的爹爹,父子也好团圆。”
“好,我按照将军的话就是。”
如果让徐广宁去城西的话,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的痛快,那里到处都是乞丐,徐广宁还这么小,肯定活不出三天。
“别让本将军看到这个小杂种!”
君夜白恶狠狠地瞪了闻人姒怀中的婴儿一眼,原本是想着跟着闻人姒回去,如今被搅了兴致,他却突然想起一事来,因此让闻人姒先行回去,差人叫来了沈清。
“宇文浩轩死了么?”
沈清一愣,还以为君夜白不会记得这种人的名字,没想到他竟是这样耿耿于怀的人,因此脸上也带了微微的笑意,好在他一直派人盯着宇文浩轩,也不至于临时慌了手脚,“回将军的话,死倒是没死,不过却生不如死,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将军已经是发了慈悲。”
“现在本将军后悔了。”
君夜白咬牙切齿,他的确打算放宇文浩轩一马,也答应了不杀他,可今日见到闻人姒怀中抱着宇文浩轩的种,君夜白就后悔了当初只是将他扔到城西,并未赶尽杀绝。
“将军打算怎么做?”
沈清笑得十分奸诈,他与君夜白一向同仇敌忾,宇文浩轩让君夜白不痛快,那么他就得让宇文浩轩不痛快。
“说起这种手段,你应当更加擅长,总之演一出好戏给本将军看,否则本将军咽不下这口气!”
直到今日,君夜白才不得不承认,他本来就是个小气的人,他无法坦然地面对徐昭鸢对自己的背叛,更加无法原谅闻人姒的心里面还有暮流觞。
“是,将军,我知道该怎么做。”
沈清微微颔首,君夜白说得对,对于这种事情,他一向非常擅长,这出不要银子的好戏,想必会十分精彩。
君夜白这才呼出胸中的一口闷气,差人去了凌波苑,说是要带徐昭鸢出去走走。
“将军要带我出去,你确定没有听错?”
徐昭鸢十分惊讶地抬起头,君夜白曾经有令,让她不能够离开凌波苑半步,如今怎的大发慈悲,要带她出去散心?
“夫人,将军到底是对您有情意的,他未曾处置您,倒是将听雨小筑里的那位抽了二十鞭子,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晴鸳神采飞扬,如果她们能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来日荣华富贵还是属于她们的。
将军真的还念着我么?
徐昭鸢苦涩一笑,以她对君夜白的了解,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她的心中始终怀有希冀,如今宇文浩轩已经抛弃了她,如果没有君夜白的垂怜,她只能老死在凌波苑,这样的日子,简直是生不如死。
更何况,她还不能见到自己唯一的孩子!
摸着肚子,徐昭鸢的心头酸涩,她亲手打掉了属于她和宇文浩轩的孩子,虽然说她还有徐广宁,可徐广宁已经不再是将军府的少爷,从此以后更加不可能是自己的依靠。
“夫人,您别自个儿在这里胡思乱想,奴婢觉得,既然将军肯让您出去,定是有好事的,总比咱们整日在凌波苑里面要强得多。”
晴鸳安慰着,徐昭鸢也勉强扯起一抹笑容,是了,既然往事不堪回首,那么她只好想尽办法在将军府里面站稳脚跟,既然她从前能够做到,现在也能做到。
听雨小筑。
君夜白亲自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闻人姒,闻人姒眯着眼睛,“将军难道不肯告诉我,明日开场的是什么好戏么?”
直觉告诉闻人姒,君夜白一定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只是他到底要对谁下手,闻人姒还不得而知。
“如果将事情都说穿,那么就变得不好玩了,夫人只管跟着本将军去就是。”
君夜白这样神秘,让闻人姒也顿觉精神起来,这几日她总是觉得有些犯困,亦没有胃口,如果当真有些好玩的事情,倒也值得出去一趟。
隔日,君夜白带着闻人姒出现在大门口的时候,徐昭鸢早已经等在那里,闻人姒又惊又喜,“妹妹!”
“姐姐!”
徐昭鸢也同样红了眼眶,她拉着闻人姒的手,亲亲热热地叫了好几声。
君夜白也只是安静地看着,并不打扰闻人姒和徐昭鸢两人的姐妹亲热,反正待会儿还有好戏看,他并不急于这一时。
“妹妹如何出了凌波苑,看来日后不必再回去了吧。”
闻人姒看了看负手而立的君夜白,不禁压低了声音,只是对于功夫极高的君夜白来说,即便闻人姒的声音极低,他也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一切还要听大将军的意思,今日大将军能将妾身放出来一日,妾身已是非常感激。”说着徐昭鸢走到君夜白的面前,“妾身多谢大将军!”
“起来,出发!”
君夜白不愿和徐昭鸢说太多,只是和闻人姒共乘一辆,而将徐昭鸢晾在外面,徐昭鸢也只得讪讪地自行去了后面的马车,相比于君夜白和闻人姒的马车,徐昭鸢乘坐的马车又小又破,但她不敢有怨言,只是在晴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城西。
每日这里都充满了喧嚣杂乱之声,乞丐们为了可以饱腹的食物,什么都能够做得出来,如今宇文浩轩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当宇文浩轩刚刚来到城西的时候,他只有满腹埋怨,可他很快知道埋怨不是办法,想要生存,就得忍气吞声地活着。
“给我起来,没有看到这里是本大爷的地盘么?”
一个魁梧的男子狠狠地踢了宇文浩轩一脚,这个不长眼的新人竟然敢霸占他的位置,想来是活得不耐烦了。
“是,我这就离开。”
宇文浩轩只得溜溜地站起身来,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