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轩!”
徐昭鸢几乎是飞奔着来到了宇文浩轩的牢房前,只是隔着铁栏,徐昭鸢没法触碰到宇文浩轩。
“你这个时候还来做什么?”
宇文浩轩的声音十分冰冷,他万万想不到,原来给自己致命一击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一直口口声声山盟海誓的徐昭鸢!
“浩轩,我知道你恨我,我也对不起你,可是我没有办法,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将军会杀死我们最后一个孩子!”
最后一个孩子?
宇文浩轩猛地站起身来,镣铐哗啦哗啦作响,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徐昭鸢,“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徐昭鸢流下两行清泪,“将军要我选择一个孩子留下来,所以我只好服用了红花,将腹中不满两月的孩子给打了去!”
“君夜白!”
宇文浩轩发出一声类似动物的低吼,即便他愿意为了银子和官位出卖他的感情,也不代表他是冷酷无情之人,如今他的孩子因君夜白而死,他却没有办法报仇,这一点让宇文浩轩感到十分无力。
“浩轩,也许当时我们私奔就是一个错误,如果我们能一直安分守己,就不会有这么多悲剧发生。”
徐昭鸢一声哀叹,只是如今说这些已经为时尚晚。
“鸢儿,你既然能够来到这里,就一定有办法将我从这里带出去,我们私奔好不好?就像原来一样,当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宇文浩轩的目光变得热切起来,经历了城西的日子,他越发觉得只有徐昭鸢在身边,他才能过得更好,起码徐昭鸢的身边有银子,即便不多,也足够他们生活。
岂料徐昭鸢只是摇摇头,“浩轩,你不要傻了,杀人偿命,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我们现在私奔,可是出不来塘国,就还会被抓回来,到了那个时候,结果不还是一样?”
“不一样!”宇文浩轩打断了徐昭鸢的话,“鸢儿,想想我们之间的感情,如今只有你才能救得了我,此刻君夜白也不在城西,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私奔,只要我们有足够时间,就一定能够逃出塘国,天涯海角,任凭我们逍遥!”
“浩轩,外面有重兵把守,我是买通了狱卒才能进来,你以为将军真的不会派人看着我们的行踪么?”
徐昭鸢不解,为何死到临头,宇文浩轩还会有这样幼稚的想法,因此只能苦口婆心地相劝,免得最后一面都不得安宁。
“鸢儿,你是否已经改变了心意,你认为我不如君夜白,所以决定抛弃我,做你的将军夫人?”
宇文浩轩脸色冰冷地看着徐昭鸢,他的话也让徐昭鸢十分心寒,即便在他为了两百万两银子抛弃自己的时候,徐昭鸢对宇文浩轩还心存一丝幻想,如今看来,只要能够为了自己好,宇文浩轩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
可自己又能好得到哪儿去呢?
徐昭鸢苦笑一声,以后的人生,她大概都会在仇恨中度过,“浩轩,你安心地走吧,我会为你和孩子报仇雪恨,你和孩子也能在那边相遇,记得替我说一句对不起,是娘亲没有保护好他!”
说着,徐昭鸢决绝离开,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她再也不会像当初那么傻傻地和宇文浩轩离开,因为她知道,君夜白一定不会放过她。
“鸢儿,徐昭鸢!”
无论宇文浩轩在后面怎么喊,徐昭鸢都没有回头,一直到了府衙门口的时候,她才失声痛哭,眼泪无论如何也流不完。
“徐夫人。”沈清的声音幽幽响起,如同暗夜里的鬼魅一般,将徐昭鸢吓得身子一抖。
“沈清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徐昭鸢不禁暗自庆幸,多亏她没有起了将宇文浩轩带走的念头,否则一定刚刚出了府衙的门就会被抓回去。
“在下来知会侧夫人一事,明日午时,请侧夫人亲自监斩。”
亲自监斩?
徐昭鸢捂着嘴后退了两步,君夜白果然还是不肯放过自己,他要在心里上彻底击溃自己。
“侧夫人该不会不答应吧,将军忙于军务,可能无暇抽身,倒是在下闲得很,能够陪着侧夫人。”
徐昭鸢只得点头,有沈清在这里看着,想必就算宇文浩轩插了翅膀也难逃,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看着宇文浩轩离开人世。
“我自当遵从将军的命令。”
沈清的眼神明亮,在黑夜里发出诡异的光芒来,看着这样的徐昭鸢,他非但没有感到心痛和惋惜,反而有一种要加以防备的感觉,经历过这件事情之后,恐怕徐昭鸢的心会变得冷硬,这样的人留在将军府,对于君夜白和闻人姒来说并无任何好处。
沈清明白君夜白的用意,如果不是因为徐昭鸢的娘家,恐怕君夜白早已经下令直接处死徐昭鸢和宇文浩轩,何必要兜兜转转绕这么一个大圈子?
隔日,君夜白正守在闻人姒的床前,沈清进来轻声说了几句,君夜白微微颔首,示意他可以先行离开。
“宇文浩轩死了?”
不知何时,闻人姒竟然睁开了眼睛,看起来竟是听见了沈清的话,君夜白也不加以隐瞒,“没错。”
“你到底还是杀了他。”
“杀人偿命,难道你以为杀了人就可以逃之夭夭一了百了?就算本将军放了他,塘国的法也不可能放了宇文浩轩。”
闻人姒并未争辩,她知道君夜白说的是事实,可她也同样知道,如果没有君夜白设的这个局,宇文浩轩也不会成为杀人凶手,更加不会被处死。
“有徐夫人监斩,本将军很放心。”
“妹妹亲自监斩?”
闻人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徐昭鸢亲眼见到宇文浩轩在自己的面前死去,她该有多么伤心?即便两人未能私奔成功,其中更是发生了不少内讧,可闻人姒到底也是个女子,她总是隐约觉得徐昭鸢对宇文浩轩并未完全放下。
如此一来,徐昭鸢心头岂能没有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