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玫瑰鲜肉饼,就是这么做的啊。外层酥饼有玫瑰的鲜香,里面的肉特殊腌制过,不柴不腻……”妙妙委屈的给萧景言解释着。
星澜一句也没听进去,只记得那句“外边是甜的,里面是咸的”。
她只直直的盯着那只装着废铁块的箱子,面上一片深思。
“陛下,您怎么了?”流萤第一个发现她的异样,走了过来。
“我没事……”星澜低声回答,又沉思片刻,突然走过去将锁箱里的铁块拿到手中仔细端详。
铁块底色为灰黑色,表面不少地方都已生锈,红白各异,实属废铁。
废铁块之所以废,是因为当中掺杂的泥质废物较多,硬度纯度都不够,拿这种品质的铁水炼制出的兵器钝,即便是拿去做菜刀都用不顺手。
萧景言嘴里塞着吃食,嘟囔着道:“这废铁你还没看够呢,能看出花儿来啊。”
星澜却将铁块在手中轻轻的掂着,转身对众人,笃定道:“我知道金条去哪里了。”
“陛下当真!”唐平激动的站起来。
“啊?”萧景言拉下脸,“我还以为这案子铁定只有我能破呢。”
就连妙妙也好奇的凑过来听。
星澜简单的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又笑道:“这一切,明日都在公堂上揭晓吧。”
……
第二日一清早,星澜便差人通知了大理寺,说今日继续审理此案。
大理寺卿董敏不知发生了何事,也连忙差人去了尚严华那里,将他也一同请了过来。
尚严华到的时候,星澜已经好整以暇的坐在堂内守着了,身后跟着的,依旧是萧景言、流萤二人。
同时,大理寺的所有官员也几乎都到场了。
尚严华先是冷冷的看了眼萧景言,又对星澜道:“一桩既定的案子还要天天审,陛下可真是好兴致。只是臣每日都有不少公务处理,不似陛下闲暇,还请陛下高抬贵手,还臣一些做正事的时间。”
星澜见他眼底一片乌青,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才道:“皇后给了三天为限,朕只用一晚,就是怕耽误了皇后你的时间呐。”
“有什么好戏就快唱吧。”尚严华冷哼一声,坐到了星澜对面。
董敏早已习惯两人间的剑拔弩张,见他们斗嘴结束,便出场道:“既然陛下、皇后都到了,今日便继续审理此案。不知……双方对案情的侦破有什么新的进展?”
“她能有什么进展。”尚严华不屑道,“不过是扯出什么歪理,胡搅蛮缠罢了。”
星澜不理会他的嘲讽,拍手道:“抬上来吧。”
两名侍卫很快将那只装有废铁块的锁箱又送回了公堂上。
星澜从袖中掏出了一串锁,展示道:“诸位请看,这一串钥匙外形大致一致,但细微处各有不同,属不同锁对应的钥匙。”
“但每一把都能打开这只箱子上的锁。”她一面说,一面用一把把钥匙将锁打开、上锁,打开、上锁。
“这是何意?”董敏不解道。
“这说明,这只箱子上的锁早已被盗取金条的人换过了,换上了一把所有钥匙都能开的伪造锁!”星澜分析道,“这样,原来钥匙的持有者,也就是玉贵妃的侍从唐平,才会误以为这只箱子从来没有被人打开过。”
“哦……原来如此!”董敏听懂了,摸着胡子连连点头,“这样就解释了为何箱子没有打开过,金条变铁块的问题。”
“正是如此。”星澜道。
一旁的尚严华道:“呵,不过是小儿的把戏。你如何证明这把锁不是玉京秋自己换的,或者是你们昨夜自己的换的,亦或者本身这把锁就是一把劣质锁?这点证据,根本不足以证明玉京秋没有监守自盗!”
“你说的不错。”星澜笑道,“若是我将这千两金条找回来了呢?”
“你可别又从哪搜刮来一批金条,硬说是找回来的。”尚严华丝毫不让。
“流萤,过来吧。”星澜唤了一声。
“是,陛下。”流萤走近,从箱中取了一块铁块,竟抽出腰间的短剑,在铁块上反复割划了起来,发出刺耳的声响。
一时间,众人反映各异。
萧景言和霜月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并无甚反应。
董敏和堂上的侍卫忍不住伸着脑袋观望着。
星澜也偷偷看了眼尚严华的表情,却见他面无波澜,看不出心情,倒是身后的侍从李明有些不安的样子。
流萤停下动作,低头吹了吹被割出的铁屑,抬手向众人展示。
“黄金,就在这里。”
铁块被割开的内部,正是暗沉沉的金色。
“什么!”董敏惊诧的从座位上下来,将铁块捧在手心细看,当中果真是黄金!
“直接割开吧。”星澜吩咐。
“是。”
流萤又加大了力度,将铁块一分为二,看的就更清楚了。
这废铁块只有外面包裹的一层厚薄不均的铁衣,当中的,正是整块的金条。
接下来第二块、第三块……流萤手不停,利落的将箱内的每一块废铁块全部割开,其内部也全部都是金条。
粗略估计起来,正是在一千两左右。
“原来这一千两黄金,每日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若不是作为证物,只怕这废铁随时都会被扔掉。”董敏震惊道,“陛下,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星澜负手道:“金条被送进匠铺,第二日成了废铁,匠铺无人出入,搜遍了也找不到半根金条的下落,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金条还在原处,只是被暂时遮盖起来了。”
她停了停又道:“匠铺内不缺模具,不缺铁水。虽说熔铁的温度比熔化黄金的温度高,但只要将熔化的铁水浇在金条上,再迅速冷却降温,凝固时也基本能将金条全部锁在其中。”
“一晚上的时间完成这点小事,对于一名老练的铁匠来说,根本不是难事。”星澜道,“最后,只需将冷却的铁块重新换回箱内,再回去睡觉就可以了。”
“铁匠的目的从来不是盗走金条,而是……让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