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回去吗?”
傍晚,玉京秋将星澜送到马车边,眷恋的勾住她藏在袖中的玉指。
“嗯。”星澜微微点头,“还有好多事儿没处理呢。”
玉京秋笑起来:“差点忘了,澜儿妹妹现在是名震华夏的一代明君呢。”
“那是自然。”星澜厚着脸皮嘟囔。
“不能都搬到这边来吗?”玉京秋还是不死心的追问,“我这边空房间很多的。”
“不啦,东西多,不好搬。”她随便扯了个歪理由拒绝。
倒不是她真的舍得玉京秋,只是两人相处的时间越长,她就越觉得玉京秋看她的眼神不对,直勾勾的。
尤其是适才给她上第二次药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像是着了魔,就黄豆大点的药膏,应是擦了小半个时辰。
他温柔也好,冷漠也罢,她都愿意与他在一处。
唯有……咳,这时候,她是不敢的。
“三日后我还有一堂古琴课。”玉京秋盼望的看着她,“……你要来听吗?”
星澜顿时紧张起来,接着她掐指一算,又喜上眉梢,脱口而出:“行啊,不过那时候我可能身子不方便。”
“这样么,那就换十日后的书法课吧。”玉京秋顺口接话,将她扶上了马车。
“啊?啊,哦,行……”星澜脑袋一翁,“那,到时见。”
马车很快行驶走,玉京秋还站在原处,死死捏住折扇,掌心磕红了也没有放开。
还有疼痛感。
真的不是梦啊。
她毫无预兆的出现,温柔的贴近,没有一句话责怪他的不告而别,没有一个眼神嫌弃他的恶劣行径,反而全身心的接受了病态的他。
这是他这些年想都不敢想的。
他最初因意难平离去,而后不断地远离,只敢偷偷尽些绵薄之力。怕的,就是再相遇。
但是星澜,美好又包容,从未令他失望。
玉京秋站在原地回忆,逐渐收了浅笑,又慢慢皱起眉头。
“唐平。”他低声唤了句躲在一旁的侍从,“我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唐平拼命忍笑安慰:“没事儿公子,男人嘛,陛下能理解的!”
玉京秋扶额,当真是百密一疏。
“罢了,现在后悔也没用。”他道,“去替我将田老大夫请来。”
唐平一怔,领命离去。
公子平日很是抵触看病,他主动请大夫来,只会有一个原因。
他发病了。
……
“公子啊公子,老身与你说了多少次,你的病急不来,平时生活要清心寡欲,最好吃斋念佛,不问世事,再辅以药物,方能稳定。”田老大夫一如既往的罗嗦,一进室内就唠叨个不停。
玉京秋难得老实的趴在床上,没有吭声。
唐平在一旁愤愤不平,真去吃斋念佛了,还治什么病,治病不就是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吗?
“嘿嘿。”唐平干笑,“您这也说过,适当的释放也有助舒缓情绪不是?”
“适当?”田老大夫把过脉,“他这是适当吗?人都要被掏空了!”
“哪有那么夸张。”玉京秋辩驳。
“你还不服?你觉得自己还能战?”田老大夫一针扎到玉京秋后背上,也不知扎了什么穴位,疼得他一阵眩晕。
不过透支身体的不适感也减轻了许多。
“自己说吧,几次,老身要看次数用药。”田老大夫又道。
玉京秋趴着不说话,却不经意的给唐平使了个眼色。
唐平注意到主子耳朵都红了,知他难为情,不想回答,立马挺身而出。
想来说“掏空了”怕是不止一次,他当下笃定。
“两次!”
田老大夫在写方子,头也不抬:“骗鬼呢,老实点,用药剂量可能不能含糊。”
主仆两个大眼瞪小眼,一个没想到看个病还要被逼问这种细节,一个没想到主子这么厉害。
玉京秋不吭声,唐平只好偷偷伸出四只手指,朝玉京秋眨了眨眼。
玉京秋看了他一眼,还是不做声,耳朵却更红了。
还不是?唐平急了,这还是人吗?
玉京秋悄悄的冲他做了几个嘴型。
——加起来。
唐平呆了半晌,磕磕巴巴的开口。
“六,六,那个,六……”
田老大夫拿笔的手抖了抖,一口气差点没抽上来,上来唰唰又给了玉京秋几针:“到底是年轻人,身体好啊。”
“不过玉公子啊,还是听老身一句劝。”田老大夫面色严肃起来,“您若不想被体内另一个您彻底控制,该节制的事还是得节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玉京秋尴尬之色也恢复了许多,低声道:“知道了,多谢大夫提醒。”
从在宫里的时候起,他就生过许多不该有的扭曲欲望。
比如,比起玉镯和金饰,冰冷的铁链和女子的手腕更配。
再比如,心头所爱应该被藏起来,除了自己,她不必见任何人……
原本他可以理性的藏起这些欲望,却在玉府出事后,第一次释放出来。
明明神智清晰,行为却像是被另一个人控制,又愧疚,又兴奋。
还叫人上瘾。
那是他第一次发病。
离开后,他又陆续发了两次病,而且一次比一次时间长。
他知道不能继续下去,辗转跋涉找到了民间最擅长治这类病状的田老大夫,施针用药,调整心态,再才没有再次发病。
没想到昨日里才看到星澜一眼,就又发作了。
拿画笔凌辱的污染她的身体,逼她站在镜子前粗暴的占有……这种他只敢在夜里稍稍想想又赶紧压下去的事,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对她做的出来?
这是他第四次失控。
……但不会再有第五次了,即便是逼,他也逼自己忍住。
田老大夫收了诊金,美滋滋的离开了,离别之际还忍不住向唐平吹嘘,说自家儿子进宫当了太医,指不定以后成了女帝身边的红人,还能替玉公子美言几句云云。
唐平不耐烦听他叨叨,送走了他,转头也对自家公子的处境哀叹不已。
爱而不得,只能被迫远离。他家公子太惨了!
“唐平。”玉京秋突然道,“你出去问问大夫,女子……那个,初次,不适,用什么药好。你上次买的药不管用。”
“啊?”唐平一呆,他还沉浸在哀痛中没回过神,“现在去问?”
“快去!”玉京秋催促,“就说是你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