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一份薄礼

星澜现在相当于是将整个梁国的关键命脉都交到了这两人手上,自己手中筹码反而少了。

“可是,想要拿回兵权也是个难题。”她低着头,“他们未曾犯大错,此时贸然削减兵权,只怕会引起猜忌。”

玉京秋叹息,知道这事确实不好解决。

常言道覆水难收,皇帝放出去的权力没凭没据的也更难收回来。

只能期盼着近期不出岔子,等日后再寻机会了。

星澜原本觉得自己这皇帝当的像模像样的了,今日听玉京秋点拨几句,又觉得当下如履薄冰。

她更意识到,当皇帝并非是只用一颗真诚待人之心就能得到朝臣的拥护。

即便是双方都想互相信任,有时候形势会逼得双方无法信任。

就像是过去有些将军功高盖主,被皇帝设计杀害。

将军真的有反意吗?皇帝真的不信任吗?

可能将军不想反,皇帝也信任。

但形势所逼,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还好有你在,京秋哥哥。”星澜声音柔下来,“不然我一个人都不知如何应对。”

一个人身居高位,没有能平等对话、商讨的人。

真的冷的可怕。

“嗯,我在。”玉京秋在她的额前浅浅印下一吻,忍不住问,“可是怪京秋哥哥不在宫里陪你?”

“怎么会!”星澜立刻表心意,“你现在愿意帮我,我已经好高兴了。”

“那就好。”

逃出来,对他也是一个解脱。

比起冰冷复杂的皇宫,四方馆纵情山水,显然更自在。

从这个方面来讲,他才是自私的一方吧。

玉京秋的心又冷了冷。

“京秋哥哥,上次收缴赃款的主意,也是你出给曹尚书的吧?”星澜扯过他的胳膊。

“嗯,什么都瞒不过你。”玉京秋漫不经心的点头。

曹尚书此人做事妥帖,但能出的出这种主意才是奇怪。

星澜嘿嘿一笑,面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晕,接着握住玉京秋的手,缓缓搭到她的裙子上。

“那个……为了谢谢京秋哥哥帮我,我也给京秋哥哥备了,嗯,一份薄礼。”

“……这礼京秋哥哥可受不起。”玉京秋还在为“孩子掉了”的事耿耿于怀。

星澜低着头笑,也不解释,脑袋靠在他肩上,胡乱的蹭。

要说在缠缠绵绵这方面,玉京秋只有多想的,没有猜不透的,几乎一瞬间就懂了她的意思。

既然正事谈完了,也可以把刚才没有做完的事接着做下去。

他起身,半掩上门,只留了些许光线照进来,若明若暗的,不至于看不清人,也平添了几分情调。

接着回来,无声的解下星澜的外裙。

还没完全褪下,就注意到她里面穿的并非平日惯穿中衣,而居然是另一条足够勾勒出她身材轮廓的嫩黄色短裙!

裙子无袖,堪堪由几根细带系起,裙摆只至大腿,露出大片白皙肌肤足够让任何一个男子血脉喷张。

玉京秋动作顿了顿,骨节分明的手指滑过裙摆处的肌肤,没有说话。

“好,好看吗?”星澜开口就结巴,暗骂自己没用。

这么羞耻都穿过来了,这会儿又怂了。

却听玉京秋低低的道:“哪来的这种裙子?是你这个身份的人该穿的么?”

他面色如常,声音严肃的像是位批评学生的教书先生。

但不断加促的呼吸和猛烈的心跳已然将他出卖。

“买的!”星澜委屈巴巴的解释,“就隔壁街上的成衣铺子里,还是我亲自去挑的呢。”

“哦?”玉京秋灼热气息喷赛在她的耳廓里,“京城里还有卖这样伤风败俗衣物的店铺,嗯?是不是应该叫刑部查处一下了。”

星澜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知道他是故意逗她,干脆羞的不做声。

好嘛,女帝亲自关顾的店,因为买了‘伤风败俗’的裙子,被查处……

亏他想得出来。

星澜来之前,总担心玉京秋会生她的气,也没想好如何解释,干脆想了这些“歪门邪道”来哄他开心。

玉京秋也没指望她的答案,闷闷的笑了一声,胳膊搂住她,越缠越紧。

“既然是澜儿妹妹专程备下的……”他的指尖勾住星澜背上的系带,“那这份薄礼,我却之不恭了。”

……

阮连空怀中抱着一本册子,心情复杂的站在四方馆门口。

他昨日打听到馆主今天会来,除了立刻禀报给女帝外,自己也找四方馆投了信函,说想来拜访馆主他老人家。

馆主还没回复,他就已经屁颠屁颠的赶来了。

其实从四方馆建立之初,阮连空就已经在关注了。

最开始是因为四方馆在帮助沿海的村落重建的时候,大胆的使用阮连空研制的立轴大风车,双方建立起了联系。

后来与底下的人接触多了,也隐隐察觉这位在背后运筹帷幄的馆主目光长远,品德兼优。

不仅自己博学多才,还不忘兼济天下。

虽然不曾见过面,但光这气度,就叫他不由得心生崇拜。

可今日手下人却突然给他传了消息,说查出来这位四方馆的馆主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大名鼎鼎,曾经陪在女帝身边的玉贵妃,玉京秋!

那位曾经与前皇后尚严华分庭抗礼,而后惨遭报复,心灰离去的玉京秋!

怪不得陛下也对四方馆这么上心,隔三差五就来问有没有馆主的消息!

她肯定是知道的!

得知这一消息,阮连空的心情就复杂了。

一方面,他还是崇拜玉京秋有经天纬地之才,也佩服他痛失家人还有一颗普度众人的赤子之心。

另一方面,他也自惭形秽。玉京秋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经商、处事等各方面能力却甩他几条街。

若是这位馆主年纪大,他可以安下心来崇拜。

若同为青年人,又同为女帝的后妃……他又有些不甘心。

思来想去,还是崇拜之心占了上风,连回帖也没收到,就一股脑的跑来守着,想见了面请教一二。

“阮公子。”侍从唐平又一次好声好气的提醒他,“馆主今日有客,恐怕没空接待您,您还是先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