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夫人还说,自己虽然贵为皇帝的表姐,但战事确实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主战力在攻打卢国,而晋国这边是段玉泽主动邀约谈判,她才作为代表来的。
其实几国的皇帝都没太把段玉泽的邀约当回事,尤其是阿尔佛的皇帝,说会凭实力一口气将华夏全部攻下。
这场逼问持续了很长时间,那外邦男子一直受刑,到最后喊的气力都没有了,胖夫人更是哭晕过好几次,被贺圣朝叫人用水泼醒。
“应该是没什么隐藏的了。”最后贺圣朝下了判断,“具体内情这个莫尔莱的女人可能真的不清楚。”
星澜也有些乏了:“你用刑多,你有经验。”
贺圣朝无奈:“真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贬我。”
“走吧。”他道,“我去军中安排一下,明天可能有一波冲突,你早点睡。”
“好。”星澜点头,与他一道走出刑室。
贺圣朝要手下将胖夫人关押好,男人杀死扔掉,就去军中了。
星澜独自在室外走了走,散了散周身难闻的血腥味。
是三个国家联合攻打华夏……知道这一消息,她久久都平静不下来。
作为一个华夏人,她觉得愤怒,然而作为一位一国之君,她更觉得悔恨。
这几十年,华夏都处在内斗当中,即便有外邦人来做生意,也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星澜虽然率先建了外贸市场,还让阮连空学习外邦文字,但事情繁多,到底没有把重心放到这一事情上,更没有派船只出海。
如果她们能早一步走出去,去看看外边的世界,去踏足外邦的国土,跟其他国家建交……这一切可能都不会发生。
诚然这不是她星澜一个人的问题,但她更为华夏不值。
星澜走着走着,又绕回了原地,她在看守着胖夫人的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走进了隔壁的一间。
关押段玉泽的那间。
现在已经很晚了,但她还有话没有问完。
“起来。”星澜一脚踢醒睡在地上的段玉泽,侍从为她点明了房间里的灯,叫她看清段玉泽那张睡眼惺忪的脸。
段玉泽已经年过四十了,但保养的非常得当,看着就像三十岁出头,而且他身材修长,五官生得俊美,所以即便到了这个年纪,也能吸引刚才那外邦的胖夫人同他苟合。
也怪不得当初能吸引星千亦和她的侍女两个人。
“是你?”段玉泽睁了睁眼,又闭上,“又来找我做什么,是不是要补上这么多年未尽的孝心?”
星澜嗤笑:“都到这个境地了,你还睡得着,还真有些佩服你。”
“过奖了。”段玉泽懒洋洋道。
星澜看着这个被捆在地上,却依旧泰然自若的男人,第一次觉得,从前是太小看了他些。
之前在五国会谈,她和萧景言联手,轻易让段玉泽和齐皇吃了瘪,让她产生了这人贪婪虚伪,却胸无谋略的错觉。
如今回想起来,那次胜利,更多是有阮连空和薛倩研制出火药的硬实力,以及星海暗地里帮她的缘故,若非如此,最后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段玉泽此人,年轻时就心术不正,听说梁国星家有富可敌国的财宝,就大老远跑到梁国来接近星千亦,骗财骗色,挑拨感情。
如今又闯荡了这么多年,无论是谋略还是心性,只怕都胜过从前,否则也不至于落入敌手还能安然入睡。
“张先在哪里?”星澜开口。
这才是她再次过来见他的原因,逼问他张先的下落。
她始终不信张先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他从来不做无谓的牺牲,敢走这一趟一定是多少有些把握的。
“哦?我还道你想问什么。张先……对了,是你后宫中人,我的叛徒,还有胆子送一具假尸体到我跟前来。”段玉泽打了个哈欠,“怎么,这问题不敢当着赵皇的面问,怕他吃醋?”
星澜毫不在意:“你不用顾左右而言他。”
贺圣朝知不知道此事,她根本不在意。只是她知道事有轻重缓急,刚才逼问那两个外邦人要紧,就把张先的事暂时放在了后面。
“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张先在哪里。”段玉泽直截了当的提条件。
星澜瞳孔骤然放大,随后平静下来。
按段玉泽的意思,张先并没有死。
不过她不能全信他的话,毕竟可能他已经把张先杀了,却以此为诱饵,骗她放人。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食言?”她装出相信了的样子,“你先告诉我他的下落。”
段玉泽哼了一声:“那张先的命对我有什么用,至于拿来骗你。”
从始至终,他都不正面回答星澜的问题,逼得星澜不得不每一次都把主权抢拉回自己手里。
“我懂了。”她往后靠了靠,轻笑道,“你不知道,对不对?因为张先出使晋国的时候,你并不在皇城里。”
她剥了剥指甲:“看来,这场交易是做不下去了。”
段玉泽下意识动了动身子:“即便不在皇城,晋国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张先的下落,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除了我,没人能帮你找到他。”
星澜握着座椅扶手的手不由的收紧:“你说张先对你无用,那你又为何放出他已被斩的消息?若非他已托人传信向我报了平安,我还真以为他被你杀了。”
段玉泽不屑道:“就算他向你报了平安,他也不可能从我手中脱身,他……”
他说到这里突然反应过来,怒道:“贱婢敢骗我!”
“哈哈哈,你反应够快的嘛,可惜了。”星澜大笑,周身紧绷的肌肉都放松下来,“我果然没猜错,段玉泽,张先没死,他也不在你手里。”
刚才双方交涉,她发现自己套不出对方一点信息,就怀疑张先不在段玉泽手里,否则他一定会至少透露一点,好更容易的引她上钩。
所以她故意骗他说张先跟她报了平安,段玉泽果然顺着她的话说,暴露了他根本不知道张先下落的事实!
张先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