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伦皇帝摆手道:“华夏女帝放心,我们特伦的夜探是超一流的,没有引敌军注意。即便被发现,他们也没万全的把握能证明我们两边结盟了。”
“也对。”星澜点头。
戟辉却在纳闷另一方面。
“你说他们在挖土?莫非是在设置陷阱?”他蹙眉,“西侧的空地两侧地势平坦,也几乎没有生杂草,不是个适合设陷阱的地方啊。”
星澜和华将军对视一眼,叹道:“因为那并非是普通陷阱,如果探子所见非虚,他们应该是趁夜在地下埋火药。”
“把火药埋在地下?”戟辉听着有些匪夷所思。
星澜于是把卢国码头地下埋火药的情况跟戟辉说了,听到人踩上去就会引爆,戟辉也对这些新式武器感到忧心忡忡。
他是见识过星澜手上火药的威力的,觉得那已经够逆天了,没想到敌军还能把这种杀器玩出新花样。
“阿佛尔是个好斗的民族。”特伦皇帝解释,“他们的发展重心从来不是水利、农业或者医药,就是喜欢钻研武器,各式各样的爆炸性武器,所以他们才这么渴望通过武器和力量来掠夺你们华夏的文化。”
戟辉冷哼一声:“齐皇这个狗东西,定是和阿佛尔人做了什么交易,不然不可能拿到这么多新武器。”
“是的。”星澜认同,“不过不用担心,阮连空研究过了,说这些机关不复杂,假以时日他也能复刻出来。”
戟辉略一思考,又问特伦皇帝:“除了埋在地里的火药外,他们还有没有其他新式武器?”
特伦皇帝却是摇头:“斐嘉把他的秘密武器藏得很深,一般不拿出来,也只给他们自己人用。只有上次在码头叫我们垫后的时候,才教我们用了其中几种。”
星澜无声的摇了摇头。
斐嘉这家伙生得人模狗样,但心思深,防盟友比防敌人还过。
华夏虽然分裂,但遇到外敌大多也能团结起来。想当初以为齐国被打,各国都送了物资支援,她更是拖了一批火药过去。
……虽然现在那些火药可能都成了他们攻打自己人的武器了。
“看来阿佛尔人是以武器为诱饵,让齐国打头阵了。”戟辉分析说,“他们现在是否还在齐国也未可知,但我们和齐国这一仗是免不了了。”
他们开始对着舆图,研究如何布阵,如何冲杀。
商议之下,他们初战不准备让特伦战士上场,决定先试探试探对方的底细。
特伦战士勇猛,作为后期的杀手锏更好。
星澜于是更加忙碌起来,计算路程时间,粮草消耗,兵力分配,想得焦头烂额。
她还要和走陆路的冷将军他们取得联系,询问赵国和贺声亭他们现在的情况,每天操不完的心。
现下两军都知晓对方的存在,都在调兵遣将,逐渐接近对方。
不过星澜这边看得很清楚,齐军的兵力调动都是围绕丛林西侧的那片空地,来回移动就是不远离,显然是想诱星澜的大军深入,把埋藏火药的地方作为主战场。
还好星澜这边知道他们在玩什么花招,否则贸然中计要吃大亏。
“也不知道齐军领军大将是谁,总不至于是齐皇亲自领兵吧。”
戟辉和星澜坐在营帐外闲聊,他派了几支小队出去打探,但都没有消息。
“应该不会,齐皇那老东西最惜命。”星澜分析,“为什么要打听这个?难道你会认识?”
戟辉点头:“在北境的时候,我派人收集过各国大将的资料,了解他们的作战风格,将来对付更得心应手。”
“这是个好办法。”星澜道,“不过感觉越是大将,作战风格越多变。”
像赵国的华将军,表面上喜欢正面冲杀,其实游击打得也不少,有时也会选择趁夜突袭,所以她觉得风格不能作为洞悉对方战术的唯一标准。
正说着,戟辉忽然站起身来,抽出身旁大剑,朝空中击去!
星澜还没看清,就听“砰——”的一声金属撞击音,一支飞驰而来的利箭被击落在地。
不等她反应,戟辉捡起箭头,将她护在身后:“回去营帐里面再说。”
营地很快加紧防御,不过许久都再没有动静。
营帐内,戟辉拆下箭头上绑着的竹筒,到处里面折起的纸张。
“是敌军将领的传信。”他皱眉,“约我明日午时在西侧山头切磋武艺。”
“什么?”星澜接过信纸,发现是点名道姓写个戟辉的,上面内容满满嘲讽之意,说戟辉是靠女帝裙带关系当将军的白面小生,德不配位云云,想把戟辉约出来到山头上一对一单挑。
“向我约战的是齐国第一大将潘凤。”戟辉说道,“他的事迹我有所耳闻,单挑实力强劲,整个齐国无出其右,尤其喜欢在作战前把对手的大将约出来单挑,一举打败对方,最好能当场斩杀,好挫敌军的锐气……”
“你不能去,这一定他们设下的陷阱!”星澜毫不犹豫的判下定论,“西侧山头和他们埋火药的地方近,一旦波及过来,我军的伤亡会很重。”
戟辉又低头看了看那封信,或者说挑战书,没有说话。
“你……你别在意这些。”星澜也觉得自己说话有些生硬,声音缓下来,安慰道,“我们的目的是全歼敌军,你不赴约,没人会说你怯战的。”
“这我知道。”戟辉抬头笑了笑,“我先去把众将召集起来商量对策。”
“好。”星澜看他神色坦然,也稍稍安心。
戟辉走后,她独自坐在舆图旁,捏着根棍子比比划划,想着对方会设下什么样的圈套,这场仗应该怎么打……
“华夏女帝?在研究战术吗?”特伦皇帝从营帐的后方走进来,“很抱歉打扰到你了。”
“哦,没事,尼亚。”星澜撂了撩额前的碎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特伦皇帝弓着身子,倒了一杯热茶,递到星澜手边,“只是看你最近太辛苦了,该放松放松。”
星澜接过茶,喝下两口,觉得浑身都熨帖了不少,笑道:“多谢你了,只是我这人性子比较急,要打仗的时候总觉得有操不完的心,放松不下来。”
除了战术,她还要考虑地形、防守、粮草甚至天气,哪位将军带哪支小队更合适……不光脑袋晕乎乎,连头发都好几天没正经梳过了,就随便扎成一束,乱糟糟的像稻草。
“是吗?我不这么觉得。”特伦皇帝坐到旁边,温和的看着她,“之前在卢国的时候,这些小事你都是交给别人去做的,哪有这么劳心劳力,事必躬亲。”
“是么……”星澜微微愣神。
“原谅我这老家伙多嘴一句,华夏女帝。”特伦皇帝说道,“好像比起戟辉将军,你更信任卢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