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贺圣朝低声咒骂,但附近敌军已然跟上掩护,他没有盔甲战马,不可能再在乱军当中把斐嘉抓住,只能快步离开厌恶范围,退回自家阵营。
星澜亲自给他牵来了战马,还有崭新的武器和盔甲。
“打得不错。”她笑。
贺圣朝轻哼一声,穿上新铠甲,把戟辉的断枪扔还给星澜:“可惜了,这老鼠打得不行,逃得倒挺快。”
“还有机会。”星澜一同上马,却见贺圣朝没有跟她多寒暄几句的样子,已经策马追上了前边的部队。
“你身体还扛得住吗?”她高声追问。
贺圣朝转过头:“还能再战三天三夜!”
星澜无奈摇头,倒是没有跟上去。
现在战场上不缺她一个战士,此刻她需要主持全局。
她把大嗓门的华将军唤回来,要他对着敌军喊话。
“你就这么喊……”她吩咐华将军。
华将军点点头,双手拢在嘴边,巨嚎出声:“六场比试,华夏已得四胜,得到最终胜利!尔等应按照约定,速速退离华夏!”
重要的话连喊三遍!
虽然按照现下双方胶着的形势,他们是肯定会耍赖的,但是该说的话,该争取的利益,还是要响亮的吼出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对方也有人用华夏话喊出来。
“是你们华夏偷袭营地在先,最后一场算我们阿佛尔皇帝获胜,现在双方三比三,打成平局!”
这话一说,场上的华夏将士,尤其是赵军,杀得更凶猛了。
明明就差最后一击了,是你们用火药干扰比试,才让斐嘉有机会逃跑的,饶命已经够意思了,居然还敢说斐嘉获胜?
简直岂有此理!
星澜听着也觉得可笑,不过也明白他们是咬着华夏这边先行打埋伏的举动不放,暗指他们破坏盟约。
但是这个狗屁盟约双方早就都已经破了,抓这种漏洞有意思么?
“……陛下?再怎么喊?”华将军迟疑看着她。
“不要理会,抓紧进攻,我们没有理亏就行。”星澜站在高地观望全局,“北侧打得有些吃力,你带人支援一下,现在全面把他们往码头压,逼他们从陆地撤离,不能再给他们进入戈壁的机会!”
“是!”华将军即刻领命。
他的想法和星澜是一样的,如今形势是华夏先发制人,敌军陷入被动,但一旦让他们再次躲进戈壁黄沙中,搜捕又加了一层难度,甚至可能被反杀。
最好的机会就在今天,缩小包围圈,将他们赶出陆地!
这么长时间的拉锯战,如今胜利在望!
正当众人都心生希望之时,星澜突然听到身后几声巨大的怪响,连忙警惕的策马回身。
她见状一愣,发现敌军竟不知何时把之前比试时那只击败过萧景言的强劲怪物拖到了他们华夏营地的后方,此时刚从铁笼子里放出来,正在恼怒的捕杀后勤的将士们。
她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派士兵来攻打后方没有意义,干脆就放怪物来扰乱,真是好算计。
“所有人远离!”星澜立刻下令,“暂时放弃营地,用火药击杀!”
这是他们最开始商量对付怪物的办法,但星澜没想到斐嘉没有把怪物放在前线,而是放到后方来恶心他们。
后方守卫将士多为后勤兵,火药弩车更是只有一辆,好不容易开到远点的地方准备发射,才射了两下,就激怒了怪物,直接奔车而来,抓着就投到了远方。
还没怎么打,弩车就阵亡了。
此时玉京秋、戟辉等大将都在带兵,她身边只有两小队精兵和作为护卫的流萤一人,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和火药去击败怪物。
他们只能智取,不能硬刚。
但是智取……
“糟了,萧景言!”星澜转头对流萤道,“流萤,萧景言还在军营里,你去救他出来。”
萧景言伤势重,连贺圣朝的比试都没有看,一直卧床休息,此刻正在最危险的地方。
流萤没有多犹豫,对星澜道了句“陛下保重安全”,就策马赶了过去。
没想到刚走两步,他们就看到重伤的萧景言已经从营帐里出来了,正倚靠在一旁,指挥后勤众将对付怪物。
“用绳子绕住绊倒它!”他捂着伤口喊话,又摇摇头,“不对,不能直接绊,它能躲开,要用绳子把它的腿绕一圈!”
场面混乱,怪物不断击垮营帐和栏杆,盖住了萧景言的声音。
再加上后勤将士此刻没有防护,都哆哆嗦嗦的牵着绳子不敢靠近。
萧景言着急不已,知道再放任下去,整个后勤的物资都会被怪物污染,情急之下夺过身旁将士手中的绳子,用外套盖住头部,顶着伤势冲了上去。
“萧妃且慢,我同你一道!”流萤也赶到下马,夺过另一端的绳子。
两人灵活又默契的用绳索缠绕住怪物的双腿,灵活交替拉动,不断缩短绳子,最后系在一起。
怪物想要反击,双腿却被限制,一个反应不及,轰然倒在地上。
萧景言再无法支撑,捂着伤口跌坐在地上,对流萤喊道:“泼油,用火!”
流萤立刻反应过来,去后厨拎了半桶油,泼在怪物身上,然后点燃火折子,扔了上去。
只听“碰”的一声,怪物身上立刻燃起巨焰。
它身上本就长满了草木这些易燃的植物,再加上油的助力,直接爆燃。
它痛苦的哀嚎挣扎,想爬起来却无能为力,最终倒在了火焰当中,再也没有动弹。
火焰很快被熄灭,怪物引起的骚乱可算平息了。不光是流萤和萧景言,星澜和其他众将也同时松了口气。
从两人出手,到怪物烧起来,几乎是眨眼间的时间。
只有最顶尖、默契的战士才能这么高效的击杀如此强劲的怪物。
放在几年前,谁能想到一直相看两厌的流萤和萧景言能默契到这个地步?
星澜看流萤小心翼翼背起萧景言,萧景言又在呱唧呱唧说些什么调侃流萤的样子,觉得有些尴尬又有些好笑。
正出神间,一只大手从背后伸过来,狠狠掐住了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