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原主的大多过去星澜都一无所知,保险起见,她并没有直接拖黑齐律师,反而绕着弯打探起他的话来。
当然了,一切都是当着流萤的面。
按齐律师的说法,原主是想通过父亲的遗嘱和房产证,将继母和继妹二人从家里赶出去的,结果没有成功。
至于两人间矛盾,星澜试探了半天,对方都一口咬定只是误会,不肯深说。
但星澜最清楚不过了,如果只是普通的误会,原主不可能心灰意冷,投湖自尽。她本身无父无母,又长期受继母继妹欺压,只有男朋友一个寄托。
只有男朋友这个寄托塌了,她才可能有轻生的举动。
这时候再来联系,还是说打官司的事,其中必有蹊跷。
“渣男。”身旁突然传来流萤的声音。
“嗯?什么渣男?”星澜差点笑喷,假装没听懂。
“这是个渣男。”流萤重复着从电视上学来的称呼,“他既然跟你有了矛盾,不来及时解释,还好几个月都不联系,肯定是渣男。”
星澜从没见过这么一本正经分析的流萤,耍赖皮的说:“可是你‘以前’也几个月不理我呀,还偷偷跟在我马车后面走。”
“那,那,那是……我错了。”流萤立刻认怂,“总之,你……是我老婆,不能跟人走了。”
说这些话,足够让流萤够不好意思了。但是比起曾经星澜拉都拉不回来的自卑,现在小小的占有欲,都让星澜觉得可爱得不得了,恨不得直接上去薅头发两下。
“那你以后可要对我好好的……”
星澜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背后突然一阵阴影。
一个年轻的男学生抱着一大摞考研书站在他们身后,同样压低了声音,但是愤恨的说道:“两位,图书馆是学习的地方,不是你们撒狗粮的地方!”
说完恨恨甩袖离去。
星澜和流萤对视,尴尬一笑。
两人坐在角落,远离人群,本想着偷偷说话没人听得见,没想到后排隔着书架的桌子上还有人,打扰了学习不说,还平白喂了人一嘴狗粮。
“其实我听得到。”流萤突然说,“从你喊老,老公那会儿,他就没翻书了。”
“你还有和以前一样的听力?”星澜吃惊的看着他。
“有啊。”流萤回答的神态自若。
星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行,他身上还有什么特别的,她要慢慢“挖掘”。
下午图书馆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每桌都有人,星澜和流萤也无意继续杀狗了,借了书就回了沈家。
星澜挑了几本关于法律的书,流萤捎了没看完的《射雕英雄传》。
回去以后星澜也没歇着,把从原身家里带来的合同、房产证,还有遗嘱都拿出来,一点点的比照研究,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上辈子当了一辈子的女皇帝,再看这个时代的法律书,一点不觉得枯燥,反而读得津津有味。
关于遗产这种东西,从前的梁国,乃至整个华夏,哪有什么继承法,什么公证,都是家主说怎么就怎么分。
也没有所谓的夫妻共同财产,妻子的财产从头到尾都只有嫁妆,有的家里连嫁妆都被吞了。
想及这里,再看现代女性的生活,她都觉得上辈子的女性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诚然这不是她一个人能解决的,但身为一个女性,她还是希望,未来女性和男性的地位越平等越好。
说回那位齐律师提到的案子,就是原身这套房子的归属。
原身早逝的父亲是立了遗嘱传给原身一个人的,但齐律师却说这份遗嘱没有拿去公证处公证,就没有法律功效。
天真的原身大概没有想到亲爱的男朋友会欺骗她,也没有去查相关的法律知识,就这样无奈的和继母继妹同住一个屋檐,甚至有被她们压迫得赶出去的势头。
星澜翻阅了好几本法律书籍,里面准确叙述了遗产的分配顺序。
第一顺位,就是遗嘱,财产是谁的,他想分给谁就分给谁。当然,如果太离谱,法律也会适当介入,但这都是少数情况。星澜这种情况是不属于这个范畴的,因为父亲也留了一笔钱给继母她们。
第二顺位,就是没有遗嘱的情况,分给直系亲属,也就是父母和子女。
第三顺位,分为旁系亲属,例如兄弟姐妹。
齐律师说的遗嘱需要去公证处公证,也不是假话,但继承法里也提到了,只要老人立下遗嘱的时候神志清醒,遗嘱是自己亲笔写的,就具有法律效应。
那么这套房子妥妥就是星澜一个人的。
问题来了,这位齐律师作为和原主这么“亲密”的男朋友,又为什么要做出欺骗,逼原主走上绝路的死路呢?
星澜在手机键盘上轻轻敲下了几个字。
“能见一面吗?”
……
不出意外,齐律师很快答应了见面,就好像是迫不及待一般。
星澜和流萤一同到了约定的咖啡馆,看到齐律师已经坐在卡座里等候着了。
这会儿国外疫情还没结束,人人都戴了口罩,大家看不清相貌,但看星澜带了另一个男人,齐律师还是暗自吃了一惊。
陆妙妙根本没跟他提这茬啊,陆星澜有新欢了?不不,这应该是她另请的律师吧。
“咳……”齐律师清了嗓子,“澜澜来了?快坐下吧,不知道这位是?”
这个亲密的称呼直接让流萤皱了眉,齐律师也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周身冷飕飕的。
星澜拉着流萤坐到齐律师对面,随口回答说:“哦,这是我老公,今天陪我来的,齐律师不介意吧?”
老,老公?齐律师受刺激了。
这才跟他分开多久了?就有老公了?虽然看不清脸,但看又高又有钱的……不对,肯定是她请来气自己的托,想刺激自己回心转意的。
女人这一套嘛,他都懂。
就是作。
星澜是没有读心术,不知道齐律师心中所想,不然她一定会用现在网络上很流行的一句话吐槽他。
明明这么普通,却又这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