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的是,这一世的星澜是有些功夫在身的。
主要还是太闲了,她这些年除了逗狗,还捡起了上辈子的功夫,偶尔躲起来练练。
刚才牛车出事的时候,她就准备拉着苏幕遮跳车的。
没想到他竟然强硬的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护住,让她一时没施展开……
好在两人都没有出事。
星澜承认她被苏幕遮给苏到了,晚上商队歇息的时候,她主动靠在苏幕遮怀里,让他环臂把自己搂住。
“你这是,是做什么?”苏幕遮红着脸轻声问,“小心被人看到了。”
说着小心,自己反而把手臂环得更紧了。
星澜狡黠一笑:“多抱抱锦鲤,以后好运更多。”
终于给台阶下了。
苏幕遮立刻把星澜揉进怀里:“那,那就只能这样了。”
两人相拥而眠。
……
可能真的是抱得紧了,锦鲤发挥作用了,苏幕遮连觉都睡得踏实一些。
接下来的几天路程,商队也都没再出事。
但苏幕遮越发的夸张,除了解决方便问题的时候,几乎每时每刻都打着科举的旗号把星澜的小手抓着,生怕她跑了一般。
到了郡城里,环境可就繁华的多了。
这辈子星澜和苏幕遮都是第一次进郡城,不免好奇的四处张望,看这里和记忆里的华夏有什么不同。
两人推测这里可能是处于华夏之后的某一段时期,因为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的居民都没有战争的记忆,商业也更繁荣。
但苏幕遮打听之下,也没有听说前朝有女皇帝的说法,两人也就不再介意那么多了。
科举考试可不是半天考一场就结束,是要在考场里足足待上三天的时间的。
考生需要在一个透风的隔间里,答题、休息,还有吃喝拉撒。
显然这除了考学识,也是对身体素质的一种考验。
不少娇生惯养的考生,到考场来,既没有人伺候,又要时刻忍受逐渐不新鲜的食物和身旁恶臭的粪便,甚至都坚持不了三天。
苏幕遮在他们当中还算强的,不是他比别人能忍,只是他对科举态度和他对星澜的态度有些类似,神圣,而且更为包容。
更重要的是,今年的科举关系到他和星澜未来的生活,他势在必得,再恶心也得忍下来。
说到底,他还是对他上辈子最后的过失耿耿于怀。
两人因为预算不够,时间掐得很紧,到郡城住下以后距离进考场也不过两三天的时间了。
饶是苏幕遮两辈子的墨水,也开始临时抱佛脚,想了解些天下最新的动态,比如皇帝想要推进的制度,好运用到文章里去。
其实以他的水准,这些小伎俩用不用都无妨,他就是想看能不能做到更完美。
太平时期,消息传递的比战时更慢,天下大事可没那么容易打听,所幸天下学子都有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喜欢聚在一起吟诗作对,论当今之事。
地点嘛,自然就是各郡城的书馆。
郡城的书馆不比小乡镇,不仅书籍多,还有专门供学子们饮茶畅谈,吟诗作对的地方。
苏幕遮交了茶钱,顺利的混进去,顶住小二威慑的目光,啥茗茶点心也没点,坐在那听了一下午,还算满足。
本来都打算回去了,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学究突然出现,连连叹息摇头。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知道临时抱佛脚!”他说的愤懑不已,“平时不好好念书,只知道死记硬背,没有自己的思想,到头来只能猜考官的喜好,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一代不如一代啊!”
对于这种说法,苏幕遮不以为然。
读书是为了什么,为官?为官以后更是要造福一方百姓,要把前人的智慧和现人的制度结合起来,化理论为实践,才不算是读死书。想了解时事的政策也不为过。
然而老学究的下一句话让他立马又心慌起来。
“提前透露给你们。”老学究又得意洋洋,“这次主审的崔考官最不喜的就是投机取巧,拍皇上马屁的考生,劝你们趁早收了这走捷径心思,自己多用点功夫!”
这话说出来,其他学子有担忧的,也有嗤之以鼻的。
“哼,您了解的这么多,连考官的喜好都打听到了,怎么这么多年都没考上举人?”有人道。
“老人家心善,这么机密的事情都拿出来给咱们分享呢,还不快快拿笔墨记好?”也有人这么说。
老学究也不在意年轻人阴阳怪气,仰天大笑:“老朽这些年就是不愿走那投机取巧之道,才一直没有中举,苦等数年终于等到位偏爱考生自己想法的考官了,快哉快哉!”
就这样,书馆里争辩不休,越来越吵闹。
苏幕遮就有点迷惘了。
以他两辈子的经验和见识来看的话,主考官的喜好确实能决定绝大部分考生的命运。
当初星澜执政那会儿,也出现过主考官偏向太严重,以至于不少优秀考生落选,心有不甘,大闹衙门的情况。
当时他还被星澜亲自指去负责平息这件事,当时见到寒窗苦读数年的学子声泪俱下,很是感触,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今日轮到自己了。
其实若是旁观人来看,苏幕遮这就是杞人忧天。
他当初在华夏什么水平?说是举国上下第一才子也不为过。
虽然……虽然也带了些裙带水分,但也差不了多少。
这样的水平,考三甲可能要点运气,考个举人、进士……除非是犯低级错误犯了皇家名讳,是绝不可能落选的。
可没办法,这就是典型的学霸的心理。
明明能考九十八,却担心自己只能考五十九,还天天拉着真正考五十九的学渣哭诉。
讨人厌这就是。
越是临近考试,他就越是心理不踏实。
虽然有锦鲤在侧,但考试要考三天,锦鲤没办法跟他进去,不起作用了怎么办?
他的这点小心思,自然也没逃过星澜的眼睛。
“怎么了?”她贤惠的替苏幕遮泡了杯茶,“怎么去了趟书馆,回来还比之前更不安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