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珠把银子收好,还是想起了白天的事。
从外面回来,几个人都憋了一肚子的话,墨临渊带着下面的人出生入死忙活了一场,到头来,又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收场。
在皇上眼里,他们是“自己人”,不管怎么说,要先安抚了外人才轮到他们。
在他们这儿,为着一个任务几天不眠不休、死多少人都是常事,可是没人会提这事儿,这是他们的本分。
可是人心总是肉长的,即便是天魁也经不起这样的消磨,离珠开始有点心疼墨临渊了。
皇上这么做,却是让人寒心,可是寒心归寒心,皇上还是站在他们后面的人,墨临渊明日还得眼巴巴的进宫,至少焦诚还有邢班这两个人他是要护的。
离珠想了半宿,半夜下起淅淅沥沥的雨,自上次接人出来后,离珠还没有去见过祖母,想到明天去看看他们,离珠又有些辗转反侧。
雨落下来,天气也跟着变冷,离珠裹紧了被子,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天上还飘着点毛毛雨,离珠特意买了些点心,想了想,又怕他们舍不得花钱,又给祖母和柳氏买了些上好的织锦,给离荆买了两副护腕,这才回到之前的院子。
因着下雨,街上人不多,离珠上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之前她买的一个小厮。
那小厮还记得她,看到她很是兴奋。
回头喊了几声:“小姐回来了!”
“小姐!外面天冷,快进来。你不知道,我们都盼着你过来呢。”
“我买了些东西回来,快别贫嘴,去搭把手把东西先搬进来。”
那小厮应了一声:“好嘞。”
离珠直奔祖母的屋子,卫嬷嬷在走廊上穿着针,看着是要绣什么东西,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离珠,放下手上的东西,脸笑得舒展开。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老祖宗天天念你,今儿个总算把你念回来了。”
离珠脸上带笑,不着痕迹的扶着卫嬷嬷起身:“念我啥?又念我爬树打鸟。她今日身体可还好?”
卫嬷嬷笑着:“那这还能有什么事儿,身体还是老问题,昨儿个才请了大夫,只是这下雨天,老太太腿脚又阴着疼,我寻思着给她做几个护膝,也让她疏解些。”
离珠心里一酸,这段时间,她就担着怕连累这边,所以少有走动,倒把这一茬扔到了脑后。
“您歇歇,反倒锦儿她们没事,我让她这两日做了送过来,离荆呢,今日可在家中?”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前面走:“听说他这段时间去将军府当差去了,尤中郎把他扔到你舅舅那里,十天半个月的才会回来一次。”
他们已经到老太太房前,卫嬷嬷推她进去:“这下好了,你祖母少不得要念你几句,她念你就听着,柳氏也问了你几次,我去跟她说一声,接你就留在这里用饭,晚些再回去吧。”
离珠点了点头。
老太太伸着头问:“谁来了?”
离珠笑着走进去:“祖母,是我。”
老太太杵着拐杖站起身,离珠连忙快走几步,走到她身边扶着。
“你这混丫头,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来!”
离珠扶着她坐下,听她念叨了好一阵,才把头靠了上去。
老太太本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一只手抚在离珠头上。
“我的好丫头,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