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烜一张脸宛若便秘,拧着眉毛:
“我知道大都统也是为了皇上陛下,可是一百万两也不少了,我这里是武器坊,不是钱庄,哪里来这么多银子?”
离珠进来到现在,一口茶也没喝。
“你找皇上要去,这钱又不是进我口袋,毒丸、开花弹不是武器吗?不找你武器坊要钱,我去找谁要钱?”
论起扯嘴皮子,离珠还没有怕过谁,更何况这些事情都是当初进宫的时候就说好了的,徐烜此时想赖账也赖不掉。
徐烜没想到离珠一个要钱又要人的人,这么嚣张跋扈:“人我可以让你先带过去,不过现银没有多,走钱庄的话少不得又要惊动不少人,你给我一段时间我慢慢给你筹集,你打点好关系,我先给你准备十万两。”
“人呢?”
皇上担心徐烜的安全,到他这里的人都是都是可以信赖的。
“人你放心,你可以先带过去,他们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离珠拿眼睛打量着他,这个她自然是信的,就像墨临渊留给她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
“我随时都可以打点好关系,银两什么时候能送到?人数又有多少,你叫出来我看看。”
徐烜忍无可忍,脸上有几分厉色:“我不是你的下属。”
离珠知道是自己着急了,她缓缓松了一口气。
墨临渊一走,她心里始终乱糟糟的,他在的时候她还没想那么多,此时又像是从云层跌落,再加上天魁现在的处境,一时无话。
看到离珠这个样子,徐烜又觉得是自己过分了,耐心说道:
“你别着急,银子你如果等着要,今天就可以给你先送过去,你先跟我说说,今日上朝,他气色如何?定军王有没有对他出言不逊?我听说今日上朝的时间格外的久,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这么多问题,要我先回答哪个?”
“一个一个来。”
离珠知道银子的事情还要仰仗他,何况这也是人之常情,她倒是也想找个人问问,墨临渊什么时辰回的晋州,路上可有遇到什么情况,可惜没有这个人能回答离珠的问题。
她耐着性子说道:“他气色还行,定军王今日半句话都没说,又怎么会为难他,只是过了年就是开春,都在忙着春耕的事情,再加上之前的事情,所以上朝的时间久了点。”
“我难能帮得上他,到这把年纪了,也只会铸造些刀剑,银子的事情你先不要着急,我给你想想办法。给我留几个看火的人就成,其他的你看着办。”
徐烜抹了把脸,说着站起身。
离珠跟了上去,徐烜把人都叫过来,在院子里站着让离珠挑。
人数比离珠想象中的要多不少,将近有五六十人。
离珠跟在墨临渊身边这么久,什么人是暗侍,什么人是帮他铸剑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虽话是这么说,她也不能可劲的糟蹋皇上的人,暗侍一个没动,挑了些手脚灵活麻利的。
徐烜训了话,让他们在院子里等着,带离珠去账房算账。
“给你两天的时间打点关系,到时候出去的车辆不能被查,这些银子是干净的,你要怎么用是你的事情,到时候账目要腾一本给我。”
确定好这两件事情,离珠总算松了一口气。
“没问题,你要是愿意,自己过去也成,你不是好奇他们是怎么做毒丸还有开花弹的吗?这两个东西虽说贵的离谱,可却是能够保命的东西。”
得了离珠的话,徐烜笑道:“成,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今天就和他们过去看看。”
离珠道:“我有什么可介意的,银子是你的,人也是你的,你要去就去,只是小心一些,你要是有个好歹,宫里面那位估计就坐不住了。”
徐烜脸上竟然出现羞涩的笑容,离珠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哎,我还想问问,这次墨统领怎么会回来?”
离珠喉咙一滚,有那么一瞬间想抬起手摸摸脸是不是也跟着红,但还是克制住了。
“谁知道呢。”
徐烜一脸的不信。
离珠支使司勉带他们出城去找嵇翰,回到天魁,又安排人去打听两日后守城的门卫,银子要从城里面运出去,三万两银子不好运,少说也要四辆马车。
眼尖的一点的侍卫,根据车痕就能大致猜出来。
离珠亲自来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安排好这些事情,这一天终于算是过去。
离珠累的整个人头晕脑胀,简单喝了点粥,就上床休息。
接下来几天,离珠都忙的没脾气,好在事情发展的都还算顺利。
离珠刚刚下朝,回到天魁,司勉就迎上来:“大都统,老大来信了,还有翟二哥的。”
自从离珠成为天魁新的大都统之后,司勉他们这些原本跟着他的老人就变了称呼,墨临渊老大的位置还在那。
离珠加快了脚步,接过司勉手上的信,没急着拆开,紧紧的捏在手指间,走回书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上这才去拆墨临渊的信。
信纸上是墨临渊银钩铁画般的字体,墨临渊写不惯蝇头小楷,好几个笔画都拉得长,特别是上面那一行,扑面而来的不满:“说好一旬一封,怎么让人代写?这封不算,你重新写。京城事多,照顾好身体,累了病了要让我知道。我这里一切安好,没人朝我房里塞人,只是心落在你那。”
“等院子里花开的时候我来见你,给你带晋州的笋干还有青梅酒。”
离珠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然后才把信小心折起来,放到一堆宣纸下面,这才去拆翟彧沉的信。
翟彧沉的信写的要细很多,先是恭喜了他一番,又提醒了她不少需要注意的地方,这才算完。
离珠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去翻墨临渊的信出来,看了几遍。
书房外面正对着一株紫玉兰,紫玉兰三月份开花,离珠恨不得换成梨花。
她嘴角始终是微微扬着的,想了一回儿,离珠才开始提笔写信。
明明说好一个月一封,她当时可没有答应,这人忒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