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台。”
离珠松了一口气，走过来当啷一声放下匕首。
“司勉，你去查一下，这一段时间去龙门台的官员都有哪些。”
司勉应了一声喏，就往外面走。
离珠看到昭翌一双眼睛熬的通红，他紧紧抿着的嘴唇一直没放松下来。
“剩下的你来。给你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到我下朝回来，你和司勉一起到我的书房。”
昭翌脾气极好的应了一声“喏”，眼神里透露着坚毅。
离珠从他旁边经过的时候，什么都没说。
天已经蒙蒙亮，距离上朝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
雁儿是看着离珠进了地牢之后就一直没出来，此时忍不住心疼她：“小姐，您要不然今天就不去了，咱告个假其实也不碍事。”
离珠摇了摇头。
“不行。”
朝中的官员本就对她这个女官颇有微词，离珠不想自己有丝毫的把柄落在别人手上。
离珠简单擦洗过身体，换了一身衣服，就准备上朝。
好在今日没什么事情，离珠下朝得早，去陪薛老神医吃过早饭才回去。
她回来的时间刚刚好，昭翌还有司勉已经等在书房。
“查的怎么样？”
“回大都统的话，已经查清楚了，龙门台的主人名姓萧，名叫萧何，是以为富商，这人年纪不大，不过二十出头，经常去龙门台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因为取名龙门，不少书生也会借着这个名头过去做些附庸风雅的事情。”
离珠微微皱眉。
“鱼跃龙门？”
司勉点了点头。
“近期去过龙门台的人不少，这京城里大部分的贵公子都去过，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您之前扶持起来的几位寒门公子也上去过。”司勉一闭眼：“还有——您的两个弟弟。”
“离荆和离玉？”
司勉点了点头。
离珠手指微微敲着桌子。
“你去把楚离荆找过来，去过龙门台的寒门有哪些？”
司勉报出一串名字。
离珠仔细听着。
“言知云，这人之前是不是我上次进城门的时候他还来了？”
司勉仔细回忆：“好像是来了，这人就是孔老之前举荐的，要不要我一起带过来。”
“那带过来吧。”
司勉去带人，就只剩昭翌还在。
“可还审出什么东西来？”
昭翌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看到离珠看过来，当场就跪下了。
“属下没用，没有审问出更多的东西来，只知道这个人在东洋的身份并不高，他知道的东西并不多，他怎么也不肯说出其他人的线索，另外，丰臣家在招兵买马，我们担心的事情很可能会发生。”
离珠微微沉吟。
过了半响才说道：“先起来吧，他不说也正常，你先休息会儿，等会儿随我出去一趟。”
昭翌有些不敢置信，半天没有起来。
“您不怪我？”
“怪你什么？只是近来等着你去做的事情还多，你打起精神来。”
昭翌隐约有些兴奋，站起身拱手道：“喏。”
离荆他们这一时半会儿没有过来，离珠翻了翻司勉呈上来的东西，喝着茶解乏。
不一会儿，离荆先过来了。
离荆正在长身体，这段时间不见，个头又往上窜了不少。
他站在书房门口，家里面多次遭逢变化，再加上之前在尤战、尤之敬手上历练，他身上的气质已经凝稳许多。
楚离荆现在卫尉府里面跟着靳瑶他们，离珠知道他想要证明自己，平时没有什么事情也不会找他，他身上还穿着卫尉府警卫队的衣服，不说话的时候，眉头紧紧蹙着。
“姐，你找我？”
离珠看他这个样子，本来憋了一肚子的火瞬间消了一半。
“吃过早饭没有？”
离荆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说：“怕身上有味，早上只是吃了两个馒头。”
离珠心里一软，招了招手：“你先进来。我让下面的人给你做些清淡的饭菜。”
离荆犹豫着走了进来。
“姐，要不你先说什么事儿？你突然叫我过来，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离珠脸色还是没绷住，骤然冷下来。
“听说你去什么龙门台了？是想学学人家鱼跃龙门还是怎么着？”
离荆嘴角骤然绷紧。
“嗯，是去了。”
离珠也不喝茶了，身上蓦然一冷：“你去做什么？离玉叫你去的？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不是离玉，是我们头儿，那日巡逻的时候正好遇到王家的六公子，那六公子拉着他就过去了，我本来不去的，可是又经不住他们说。”
离荆意识到离珠是真的生气了，但是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说的也有些急。
离珠才发现，对于自己这个弟弟，自己了解的也实在太少。
“你们头儿是谁？”
“靳瑶大哥。”
离珠也有点意外，半响没说出话来。
饭菜已经端上来，可是现在这种情况，离荆也吃不下去。
离珠又觉得头痛，她揉了揉眉心，尽量让自己语气放缓。
“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你，这件事情你不要多想，你先吃饭，容我想想。”
离荆见她脸色苍白，本有些被吓到了，犹豫了一下，又上前一步，低头看离珠。
“姐，你没事儿吧？我是不是气着你了？”
离珠摇了摇头。
“你先吃饭。”
离荆点了点头，见只准备了他一人的份，把饭菜扒拉到一边，就开始吃。
离珠连喝了两大口凉茶，才冷静下来。
就她所知，靳瑶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利用了，她看着面前身材已经变得挺拔的楚离荆，有些头疼。
“离荆，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想要进天魁，若是姐给你这么一个机会，你愿不愿意？”
楚离荆猛地抬起头，被自己呛到，剧烈的咳嗽。
过了半响才停下来。
“姐，你说什么？天魁里的人不是都从训练营里出来的吗？我年纪已经大了，何况——”
离珠知道他顾虑什么，但想到她接下来的计划，想到两人之前在雨夜里的对峙，她已经不想再看到楚离荆在这种漩涡中苦苦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