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衣服和胸口之间卡着纸团让陆他山非常不舒服。“果然不能夸你,赶紧拿出来,纸要滑下去了。”

“叫声哥哥。”喻朝辞骄傲地微微扬起下巴,“叫好听了就帮你拿。”

陆他山无计可施地摊着双手,低声骂道:“幼稚。”

“叫不叫?不叫你自己洗了手拿。”

陆他山无奈地叹了口气,叫道:“小哥哥,请帮我把纸拿出来。”

喻朝辞得逞似的弯了弯嘴角,顺着刚才塞纸的位置伸手去拿,但纸团被陆他山耸下去了。无奈,他只好靠近点,继续摸索纸团。微凉的手指在寻找的过程中必不可免地触碰到了炙热的肌肤,他明显感觉到陆他山战栗了一下。

“你当我是暖手炉吗?”陆他山抱怨道。

“你嘴不欠我会把纸塞里面去?”他反驳。

“请告诉我,我嘴欠在哪儿?”陆他山友好地微笑一番,就如同他时常发的^_^一样。

这次是喻朝辞理亏,他也辩驳不了什么,只好撇开话题道:“纸在哪儿,司令部指示一下。”

“再往下。以及我不认为你的另一只手是做装饰用的。”陆他山睨了他的左手。

“你在教我做事?”他赌气地隔着西装衬衫一阵探索,随后终于摸到了纸团。但是纸团已经掉到了更往下的位置,而陆他山扣着扣子,系着领带,一时半会儿他没法再更往下。

于是他只手扯松陆他山的领带,解开最上边的一颗纽扣将身子再靠近了些。经过两次靠近,两人的距离在咫尺之间。从体格上看,他就觉得陆他山的身体素质比他好,因此连呼吸都是那么炙热。

顺利拿到纸团,他欲将手缩回来。

然而在手出来的瞬间,一股熟悉的香水气息伴随着体温从陆他山的领口处漫了出来。

已经进入了后调的“今夜或不再”散发着广藿香最后的余韵,犹如用老式墨水书写了文字的信纸,散发着令人着迷的气息,并裹挟着若有若无的玫瑰花香。玫瑰的缥缈之感就如这瓶香的广告语:携一支玫瑰欲与吾爱共赏,靠近些,感受到了吗?

广藿香散开的同时,喻朝辞还感受到了对方的呼吸,犹如一缕温暖的细纱吹在他面颊上。

与此同时,他脑子里鬼使神差地冒出了一种莫名的情愫。

他仿佛能感觉后脑勺被一只有力的手轻轻搭,唇角亦传来被细细亲吻的错觉。这种感觉就像有着特殊的魔力,享受这种亲吻仿佛是身体的本能。

“小哥哥,手暖够了吗?”就在他沉浸于这种潜藏于意识深处的感觉时,陆他山终于发出了核善的提醒。

他立时退后两步,并问:“喷了今夜或不再?”

“嗯,最近突然喜欢上的。不过我觉得不是每个人都能欣赏这瓶香水,所以只喷在衣服里面自己品。”陆他山如实道。

“但是你上次说过这是你妹妹喷在你身上的香,而且这香已经停产了,很难买到。”他的神情略显紧张。

“给的钱足够,收藏了的人自然会卖。”陆他山道,“怎么了,很意外吗?”

他摇了摇头,侧过身子继续霍霍水里的虾:“接着串,下次被溅一脸水自己擦。”

“尽量小心。”陆他山温声道,目光却无意间落在对方微红的耳尖。随着视线渐渐下挪,他最终停于喻朝辞戴着choker的脖子。有了黑色皮质颈圈的衬托,喻朝辞的肌肤就像刚打发的奶油一样秀色可餐。他的嘴唇微动,喉结亦是上下轻挪。

花了半小时,两人终于处理好了食材,恰好后花园里的炭火架子也烧得正旺。

为尽东道主之礼,以及答谢陆他山帮的大忙,他把率先可以吃的烤串和汆熟的肉片全部让给了陆他山。

不过除了投喂,他并没有其他动作了。他一直在回想刚才与陆他山之间过近的距离,心中更有种莫名的感觉。

明明是请人吃饭来的,但是两人之间没有一句交流,喻朝辞觉得挺尴尬。他一边转着烤串,一边百无聊赖地拿起手机,却突然看到手机通知栏上出现了交易APP的图标。他滑下消息栏,看到了“也”发来的消息。

也:“绿茶妹妹,我想问你个问题。”

绿茶妹妹?喻朝辞嘴角一抽。

“什么事?”他回道,并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陆他山,就怕自顾自玩手机把人冷落了。

然而陆他山同样正看着手机,神情意外严峻。

也很快发来消息:“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很对。不过我喜欢的人似乎很恐惧我,所以这事并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

想着富婆姐姐江湖救急送了些龙涎香,他出于人道主义自然要帮助一下:“为什么要恐惧?你的长相吓到他了吗?”

也:“倒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喻朝辞好奇。按照猜测,他觉得对面的姐姐应该是个挺温柔的人,不会特别强势,虽然有些强迫症,但不至于吓到人。

也:“应该是觉得我会伤害他。”

Z:“你主动展示过他所惧怕的?”

也:“前期试探的时候不小心过了,所以他对我有戒心,现在就算两人坐在一起都很尴尬。”

Z:“我想先确认,你觉得他所惧怕的,会对他造成致命伤害吗?”

也:“其实我对他的了解并不深,我试着了解他会害怕的原因,可他从不给机会。不过如果这个矛盾真的无法调解,其实做朋友也没关系。然而按照目前的情况,做朋友似乎也很困难。”

还真是个会让人心疼富婆姐姐,真是痴心一片了。“能坐在一起说明情况并不糟糕,有机会挽救。要不你这样试试,他怕什么,你就把他惧怕的那一面收起来。”

“然后呢?”

“捅自己一刀,把自己柔软的一面露出来。”

“仔细说说。”

喻朝辞整理了一下语句,继续打字道:“还是猎物追逐论,如果猎手面对的是一只浑身长满尖刺的猎物,压根不会去追逐,因为他自知无法掌控。如果猎物不仅没杀伤力,反而露出了自己伤口,如果你是猎手,是不是觉得更加容易拿捏?所以你捅自己一刀。具体怎么捅,要看你自己,只要能激发对方的怜悯之心,沦陷只是时间的事。”

富婆姐姐也是个一点就通的人,马上回了一句:“我似乎明白了。”

“这一刀得捅得有技巧,你必须要让他去琢磨。男人以事业为重,时间就是金钱,他琢磨你就等于花费了时间,琢磨越久,越会无法割舍。所以加油吧,富婆姐姐。”

也:“再次受教,我会做些尝试。多谢绿茶妹妹^_^”

得知自己可能就此促成一对,喻朝辞可把自己牛逼坏了,甚至想叉个腰。他笑吟吟地放下手机,彼时的尴尬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唉,不是你自己想吃烧烤,怎么不吃啊。”

他抬头问陆他山,却发现拿着手机的陆他山正看着自己,眼神有些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