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卫宴做了那个梦之后,他对崔莺莺愈发的上心,就算打个喷嚏也要?关心一番,着实让崔莺莺很不?适应,她又不是什么娇贵的人,被卫宴这么对待,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不?自在,所?以崔莺莺严肃认真的和卫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卫宴听归听,照旧如往常。气得崔莺莺用力地拧了他好几下,最后拗不?过?他,就只能顺着他的意了,她倒要?看看,卫宴还能坚持多久。
崔莺莺再怎么熟悉了解他,也根本想不到卫宴的这种改变完全源自一个梦。
这日子眨眼即逝,不?知不觉卫宴已经在扬州逗留一月有余,崔莺莺看着自己账本上留下的记号,这是从卫宴来的那天记下的,到今日一共是三十五天,在这段日子里,他们两个形影不离,连福如都要打趣一句他们像是刚成亲的小夫妻,甜腻的很。
崔莺莺翘着腿,手指在桌上敲打着,她美目望着别处,整个人一看就是在走神。
自己和卫宴待了这么久,也没见剧情给过?自己什么警告,难道剧情已经放弃了?
崔莺莺这么猜测着,但心里还是有着对剧情的后怕,可见那次的剧情杀将她刺激得有多严重。
她咬着唇瓣,一时间也没有个决策,她快要?被剧情给折磨的产生恐惧症了。要?杀要?剐,能不能来个痛快!
“夫人,夫人?”
福如急匆匆地喊着崔莺莺,她迷茫地抬眸,问道:“怎么了?”
福如指了指外面,说道:“赵管家来了,就在院门等着夫人呢。”
崔莺莺紧锁眉心,不?耐地说道:“他怎么来了。”
她在见到赵管家的时候,让崔莺莺很是诧异,因为他是知府夫人的心腹,之前崔莺莺也见过?他几次,不?过?他都眼高于顶,对她都没什么好脸色。这次不同,赵管家掬起献媚的笑?,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对崔莺莺恭敬有礼。
“崔娘子,夫人近来得了一批上好的首饰头面,夫人说特别适合您呢,专门让我来给您送来呢。”
崔莺莺揶揄地勾起唇角,得,都用上敬称了,这是吹了什么邪风啊,能让赵管家这么好声好气。
“好意我就心领了,这首饰太贵重,我实在受之有愧,正巧,我这边有刚酿出的梨花酿,劳烦赵管家帮我捎给夫人吧。”
赵管家脸上肌肉一抽,听到她说“劳烦”二字,心跳的很快,这是被崔莺莺给吓出来的。
“崔娘子太客气太客气,您和夫人的交情用不着说劳烦,但我只是个跑腿的,这首饰您到底收还是不收,都是您的选择呢。”赵管家硬生生的被崔莺莺给吓出了冷汗。
崔莺莺漫不经心地轻哼一声,她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送客吧,酒肆那边还有事儿,我就不多留赵管家了。”
崔莺莺哪能猜不?出赵管家的变化?因何而来呢?还不?是因为卫宴,相必知府等人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而自己又跟他走得近,所?以知府夫人担心自己会因为她之前的那些事而怨上她,这不?就来让人给自己送礼了么。
嗐,这权势啊,有时候它真的挺好用。
她忧虑地抿了抿嘴,虽然她一直没有过?问卫宴此次来扬州的差事,但瞧着他现在身份已经被人知道,就代表着他的差事已经到了收尾阶段了。
崔莺莺仰头看了看晴空万里,用手掌遮住阳光,她和卫宴在扬州待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异样,那自己可以更大胆一些,跟他回长安试一试。之前她没有把握,心里没有谱,但现在她有四成左右的信心,赌还是不赌?赌赢了,她就能和卫宴长厢厮守,赌输了,这条来之不?易的命可就没了。
崔莺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赌一次,现在她有一个月的成功例子摆在眼前,不?再是她刚恢复记忆时的没有把握,所?以必须赌一赌。
这回到了长安,就等于从支线任务又回到了主线上,要?说如今这条主线其实也不?复存在,因为男女主已经成为了仇敌,自己这个早死白月光得到了男主。
搏一搏,她绝对不会后悔。
她已经受够了这种“慢性死亡”,如果真的一切都顺利,那这个“病”就可以药到病除,就算中间出了差错,那也总比要?死不活的好!
崔莺莺眼神坚定,眉宇间的淡然处之让她的气质变得更加自信沉稳。
她要回长安去。
她的生命绝不?会任由剧情而发生变化?。
等到卫宴回来时,他就接到了崔莺莺的热情拥抱,他看见了崔莺莺那璀璨夺目的笑?容,听她说道:“三郎,咱们何时启程回长安呢?”
卫宴眼神流露出惊喜,他不?假思?索道:“月底,咱们就回去!”
崔莺莺抱着他,扬起了巴掌大的小脸,问道:“那我要?见阿兄和娘,还有水莲!”
听着她娇俏的声音,别说见亲人了,让他剜心卫宴都愿意。
崔莺莺坏笑地弯起眼眸:“到时候你肯定会被阿兄揍一顿的,还会被我娘臭骂一顿。”
卫宴无奈一笑?,低头认错道:“谁让我当初做了一件错事呢?不?过?莺姐姐已经原谅我了,到时候肯定会帮我说说好话的,对吗?”
崔莺莺斜睨嗔道:“我会这么轻易的原谅你,还是因为心里装着你?若是换了阿兄和娘,估计难咯。”
他俊秀的眉眼中蕴着淡淡的柔色,那双深情且勾人的桃花眸好似在蛊惑着崔莺莺,卫宴触感极好的唇瓣落在她的侧脸上,低声呢喃道:“所?以才要?求莺姐姐你帮帮我啊。”
崔莺莺慌乱地眨了眨眼睛,反抗道:“大胆!你竟然使用美人计。”
他尾音像是羽毛似的,搔/痒着崔莺莺的心尖。“那管用么?”
“...管...管用。”
——
扬州的一连串贪官污吏由知府落马而揭开了他们中间的贪污腐化?的交易,抄家后所得金银珠宝数不胜数,就连黄金都是从抄家的宅子里一箱一箱的抬出来。罪孽深重之人则当即斩首,其余党羽岭南流放。就算十年后,也还有人记得那日斩首所?流出的鲜血足足让人清扫了两日才褪去,因为这雷霆手段,几十年内也无人胆敢再犯贪污恶行,唯恐又遇见个像卫宴的人。
崔莺莺回长安走的是水路,她这次回来并没有带上福如和兰心,所?以她和卫宴清闲自在,就坐在船上垂钓。
这一路上,反倒是卫宴照顾的无微不至,都把崔莺莺的脸给养的圆润许多。
她捧着自己的脸,对卫宴哭诉着,卫宴轻轻笑?着将她搂在怀里,道:“一点也不?胖,哪里胖了?”
“你这个人,坏心肠多的很!”
卫宴吻了一下她的唇瓣,哄着她,说着说不尽的情话。
二人看着那碧水蓝天,心旷神怡,崔莺莺玩着他的手指,提议道:“等我们老了,就去游山玩水,看看这大好河山吧。”
这句话触动了卫宴,让他回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卫宴反手握住崔莺莺的小手,道:“其实不?用等到老了,等这次回长安,圣上若是外派放官,我就向圣上讨个旨意,带去你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任职如何?”
他办了这次的扬州差事,留在长安也会被人招揽,他要?的不?是拉帮结派,而是独属于圣上的忠臣。
崔莺莺并不懂这些朝政之事,惊喜地问道:“真的可以么?”
卫宴颔首微笑:“可。”
“太好了!”
卫宴双臂牢牢的锁住崔莺莺,垂眸凝望着她,问道:“莺姐姐,你愿意嫁给我么。”
崔莺莺轻哼一声,“我不?嫁给你,还能嫁给谁啊?”
这句很随意的话,却让卫宴愉悦的露出笑容,他用下巴蹭了蹭崔莺莺的面颊,道:“你终于答应我了。”
“那你可得好好对我一辈子,要?不?然,和离!”
卫宴声音压低,道:“你想都不要?想!”
崔莺莺才不?怕他的恐吓,梗着脖子道:“反正你不?能欺负我,不?能对别人好,也不?能心里没有我。”
卫宴无奈一笑?,“又说一些胡闹话了?”
他听着崔莺莺活泼的声音,眼眸深邃且幽深,见过?了梦里的孤寂与悲苦,如今的温馨与美好,简直让卫宴更是珍惜和崔莺莺的相处。
卫宴无声地叹了口气,万幸那只是一场梦...
经历了几日,他们二人总算是到了长安,刚下船就有人来迎接,崔莺莺被卫宴搀扶着站在了岸上,不?等崔莺莺和他说话,就听见一道哭声。
“姑娘!”
两年未见,水莲也成熟了不?少,她梳着妇人发髻,聘聘婷婷,秀气温婉。
崔莺莺对她伸手,笑?喊道:“水莲。”
她知道水莲已经出嫁,当初崔莺莺离开了长安时,卫宴就将她安排在百宝阁里做事,后来就嫁给了掌柜为妻,现在已经育有一女。
她不再像从前的那么冒失,擦了擦眼泪,手发着颤抖,扶着崔莺莺,说道:“姑娘,奴婢终于见到你了。”
崔莺莺弯了弯眸,声音亦有几分?哭腔,道:“水莲,改日必须带我去看看你的女儿吉祥。”
时光流逝,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改变,但唯一不?变的就是真心。
崔莺莺回到了她之前住的桂花巷,再见到那和侯府一样布置的院落,她的心态已然和从前不?同,她勾着唇角,歪了歪头问道:“花了不?少心思?吧?”
卫宴推着她的肩头往前走,说道:“这是以后咱们住的地方,自然要精心。”
”油嘴滑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买了一份我早就很想吃的东西,但吃到嘴里却觉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吃。
啧,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