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嫣咽下了水壶里的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还有多久。”
图梦涵收起了手上的东西,道:“很快了,需要在深入一点就好了。”
韩嫣闻言,有些泄气,但还是保持脸上的平静,道:“你确定认对了方向?”
图梦涵掀开眼皮子,看了她一眼,道:“你在怀疑我吗?”
韩嫣低下头,道:“不敢。”。
图梦涵轻哼了一声,道:“啰嗦那么多做什么,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让你去哪里,你就去哪里就好了,别的一概不要多问了。”
韩嫣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嘴里吐出了一个字。“好。”
图梦涵看了看韩嫣一动不动的身影,道:“怎么,你好像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韩嫣抬起头来,嘴角绽放了一抹微笑,语气平和的说道:“怎么会呢,我很开心有你能来帮我。感谢都来不及呢。”
图梦涵露出了满意的神情,道:“你知道就好。记得我的恩情,以后好好报答。”
韩嫣含笑道:“好。”
图梦涵丝毫没有任何怀疑,自顾自的看着四周,没有看见此刻韩嫣在身后盯着她的后背,眼里闪过了一丝怨恨的光芒。
没有人会喜欢这么一直被当成提线木偶的感觉。
韩嫣站起身,道:“我们继续走吧,早点找到比较好。”
图梦涵翻了一个白眼,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急啥。”
韩嫣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克制自己的情绪,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裂缝,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不能继续输了。
很快,图梦涵和韩嫣重新起身,继续的向着森林的深处走去。
比赛,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
在空无一人的房间内,一道人影在静静的伫立着,没多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另一道人影出现在那里。
“你果然醒过来了。”
房内的人影慢慢的转过头来,在黑夜中,那血色的图腾在隐隐发红,像是血液一般,而图腾,已经扩散到了半张脸了,而他的神情,十分狰狞,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一般。
半响,房内的人开口了,声音竟沙哑得不像话。
“青因。”
原来,那个站在门口出现的人,正是青因的帝王,星渊,亦是曾经的四大神卫青因。
“你能喊出这个名字,就代表你是真的全部记起来了,倒是比我想的还要快。”
门外的光线慢慢的照射进来,打在了那道颀长的身影上,渐渐的,他的脸庞也显现了出来,那……是秦澈。
秦澈此刻身着一身黑衫,整个人的气息十分凌乱,像是无法控制的外放了一般。
星渊看着他此刻的状态,皱了皱眉,道:“你的情况很不好。”
秦澈的呼吸更重了。
星渊叹口气,道:“当我收到你的信时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回来了。”
星渊伸脚踏进了房里,一步步走进了些,但是当他靠近时,也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血腥味。
星渊的脸色一变,一把抓住了秦澈的手腕,道:“你的五脏六腑已经被破坏了!”
秦澈淡定的抽回了手,道:“我知道。”
星渊深呼吸一口气,道:“这件事陛下知道吗?”
秦澈不说话了。
星渊又道:“你是不是没有告诉陛下?”
秦澈突然道:“够了青因,我找你来,并不是为了这个。”
星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不知道你突然找我来有什么事,但是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是不是当年的反噬提前了?”
秦澈握紧了手,道:“嗯 。”
星渊坚决的说道:“你应该回去那个地方。”
“我不能回去。”
“你……”
“至少,现在不能。”
“阿翎,你会死的。”
星渊将这一句话得格外的重。
但……秦澈并没有深入这个话题,而是道:“我找你来,是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我做不到。”
“青因。”
“我不能看着你去死。”
“我不会死。”
“你开什么玩笑!你当年就是这么死的!”
星渊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语气,直接是吼出声的,原本一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不同,这一次,他是真的动了怒气,若是仔细的看,便会发现在星渊怒气满满的脸上,还有一丝后悔。
“当年,当年如果我早就知道的话,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秦澈低下了头,道:“青因,我很抱歉。但我,没有选择。”
星渊的视线带着浓厚的责备,道:“你的选择有没有考虑过我们几人,阿翎,我们是兄弟,但是你丝毫没有想到我们会是什么感受!还有陛下,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瞒过陛下了吗?”
“我不会让她知道。”
“阿翎!那是陛下!千年前陛下都已经有所察觉,是我帮你圆谎过去的,但是我也为此自责了多久。现在?我不会帮你了。”
星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有几分赌气的成分。
秦澈突然沉了下声音。
“青因,我欠陛下的,我必须还回去。”
星渊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都被秦澈这一句话给堵回去了。
什么都说不出口,这个理由,谁都无法反驳。
“阿翎,不需要这样的,真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青因,你知道的。我的时间不够了。”
“阿翎……”
秦澈的眼神逐渐清澈l了,他伸手触碰了自己脸上的图腾,一片火热,道:“我能感觉到,它在一点点的侵蚀着。”
最后,星渊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道:“好,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这一次你绝对不能把自己给赔进去。”
“好。”
“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陛下。”
秦澈微微勾起了唇角,道:“我知道。”
星渊伸出手,握成拳头,在秦澈的胸膛上锤了一把,道:“做兄弟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秦澈受了这一拳,只觉得一股腥甜从喉头涌上来,但是他生生的咽下去了,连一丝一毫都没有泄漏,脸上也没有露出任何痛苦,依旧平静。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里,早已经全部坏掉了。
更久一点……
他只希望时间可以更久一点。
他曾经做错的一切,他都会去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