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行为举止传到了衡王的帐中,惹得一众将士们气愤不已。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手刃了那柯皇子!可毕竟这不是儿戏,他们还是知道分寸的。
“殿下,难道我们就看着那柯皇子得意炫耀?难道我们就要这样按兵不动吗?”有意气用事者沉不住气,提出质疑。
今日衡王召集诸将领,提出暂时按兵不动的对策,令许多人大失所望,还以为衡王会想出什么绝妙的法子,谁知道是怕了?
衡王和乔修筠相视一眼,默契不必言说,乔修筠出面道:“我赞同衡王殿下的决定。诸位也看到了,这几日我们一直吃败仗,弟兄们有些丧失了信心,不如修正一番,养精蓄锐。”
“可我们休整,他们也休整,我们不还是处于下风吗?”有人不满的说,不怪他们军心浮动,实在是这局势对雍国不利,衡王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并不责怪也不生气。
他总不能明着说,他怀疑军中有奸细,想要把奸细揪出来,所以才这样掩人耳目提出休整吧?那样的话,已经打草惊蛇了,还指望抓什么奸细!众将士虽然不满,但是最后不得不按照衡王说的做,等人走光只剩下乔修筠一人时,衡王立刻变了脸色,“修筠,今夜我这营帐不必严加看守,我们就来一个瓮中捉鳖!”乔修筠了然应道。
那边柯皇子知道自己占了上风,于是宿醉一宿后,兴致勃勃的就喊人,直接派人出使雍国和雍国皇帝谈条件。
眼下兵临城下,若衡王打了败仗,下一步讨伐的就是整个雍国城池!只怕保不住雍国江山!谁能想曾经强大的令周边小国闻风丧胆的雍国,会落败成这个模样?被昔日的附属国威胁。
可柯皇子就是如此嚣张!偏偏没人能阻止他!柯皇子派去的使臣很快来到了雍国,出现在朝堂之上,雍国皇帝不得不设宴招待,自古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要以礼相待,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众位大臣作陪,脸色是清一色的难看。宴席上的美食简直是食不下咽!雍皇黑脸,“你说什么?”来使方才说了条件,令人难以置信。
来使也是嚣张,不愧是柯皇子选出来的,和他是一个德性,行事张扬,当下眉眼倨傲道“雍皇没听清,我可以再说一遍,要想让我们退兵,你们必须答应我们三个条件!一,让乔琬琰和亲,嫁给我们柯皇子。二,让厉南黎成为储君,继任下一任皇帝!三,成为我们的附属国,向我们交纳岁贡!如此,我们便可放雍国一马,退兵离开,雍皇,你意下如何?”
来使的嘴脸令所有人讨厌至极,雍皇听完,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当听到这些条件后,他再糊涂也该琢磨出不对劲来。
昨夜他接到衡王的战报,虽然接连败退,但战报从未延时,他查出军中有奸细,此时联想到来使的条件,好好的他们为什么要拥护黎王?这还不够明显吗?
没想到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先前一直看好的黎王,竟然做出通敌叛国的勾当!实在是令他悔不当初!不该培养这个逆子!
本以为他在雍国耍一些阴谋诡计也就罢了,左右是在他手掌下,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可谁知,他竟然为了成为雍国皇帝,做出这等不耻之事来!简直是千古之罪!丧心病狂!
他内心凄楚绝望!恨自己到了最后才知道黎王的狼子野心,悔恨当初,直到这国破家亡之际他才幡然醒悟,雍国真正的守护者,雍国能真正依靠的究竟是谁!
他糊涂啊!糊涂啊!他当初就不该一次又一次的放纵黎王,让他越发的胆大包天!要不是自己无端的宠爱,他怎会做出此举来!
雍皇要不是当着众人的面,只怕已经哭了出来,可是事已至此,他也很是无奈,没有办法可想,他已经老了,没有年轻时候的锋芒毕露,意气风发,他就像是鱼肉,被刀俎要挟。
“怎么?雍皇为何不出声?耗着可不是办法,这事情必须要给我们柯皇子一个交代!”使臣丝毫不给雍皇面子。
雍皇心里也不痛快,最后只得生硬搪塞道:“这和谈之事,素来是急不得的,按照以往的惯例,也是双方使臣讨论个几天几夜才能拟出章程来,你也不必这般心急,寡人比你更清楚两国之事。”
“那雍皇也得给我一个准话,我回去可是要复命的。”那使臣蹬鼻子上脸,其他人敢怒不敢言,雍皇也是隐忍着怒气,咬牙切齿道:“三日,三日之后,寡人给你答复!”
使臣听了准话,满意的下去。等人走后,大厅久久无人出声,最后是霍家家主开口,“陛下,衡王——”话没说完,便被雍皇抬手打断。
他一脸疲惫的揉揉眉眼,声音无力,挥了挥手,“众爱卿退下吧,寡人累了。”他们哪儿肯,这可是都被人找上门叫嚣了!
可雍皇态度坚决,摆明了不愿再开口,他们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也不得不离开,霍家家主十分担忧。
“来人,召衡王回来!”等所有人一走,雍皇立刻叫心腹太监,快马加鞭去请衡王一见,边境之处离皇宫道路远,可是快马加鞭连夜赶路,一日方到。
衡王回来后,见到的便是一副衰老之态的雍皇,一夜之间,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衡王还是一身戎装,来不及卸下便进宫。因为雍皇事先有令,让他一回来就立刻去见他。
雍皇一身便衣龙袍,呆呆的坐在书桌后,等衡王回来,话未出来,两行苍泪已然留下,“衡儿,父皇对不住你!父皇错了!是父皇错了!报应啊,这是上天给我的报应!”
他看到衡王风尘仆仆的样子,忍不住心酸,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苍凉和悔恨,哭的像是一个孩子。
衡王十分吃惊,立刻上前安抚,“父皇,究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您细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