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皱眉毛,放下杯子,他继续说:“苏先生没有怀疑过你的女朋友?”
“你说……什么?”苏一一睁大眼睛看着傅聿宴,难得有了点无辜的味道。
一沓文件放在桌子上,里面散落几张照片,还有一只小小的录音笔。
先打开录音笔,苏一一开始翻桌子上的文件。
他的女朋友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就像最常见的套路,苏一一喜欢上她,表白,顺利在一起。
一直过了好多年。
他做研究向来是瞒着她,除了新药研究出来之后难免的兴奋,会跟她分享之外,再没有别的交流。
苏一一喜欢研究,像是大多数的科学家一般,难免单纯了些,对于身边的人总不设防,所有设备的密码都是一模一样。
他的青梅竹马是个心机颇深的,得到这些研究资料之后,分级拍卖,赚了不少钱,包养一堆小白脸,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而他就像个傻子一般被瞒在鼓里,傻呵呵的过了一天又一天。
脸上的表情一点点裂开,苏一一知道他脸上的表情绝对精彩极了,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天崩地裂。
可是心里豁了个大洞,脸上怎么可能挂得住。没嚎出声已经算是最大的克制。
苏一一越是痛苦,傅聿宴脸上的表情就越是舒适,甚至有了点笑意。
压下心头情绪,苏一一看着他,冷冷的说:“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要加上一条。”
“让这个女人身败名裂吗?”傅聿宴幽幽的说着。
敲敲桌面,傅聿宴轻笑:“放心,这人已经去她该去的地方了。”
苏一一一愣,干巴巴开口:“什么……意思?”
“哦,在非洲弄了个钻石矿,让她挖矿去了。”
话语轻飘飘落地,好像这不是个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一口老血闷在心里,苏一一觉得自己受到了鄙视,但是他没证据。
“成交。”
苏一一松了口气,瘫坐在沙发上,不太想看到身边这人。
傅母是个不愿意放弃的人,拿到傅聿宴心理健康的证明,自然是不信的,自己生的崽自己知道。
傅聿宴是个什么德行,她再清楚不过,这人能走出来?
才怪。
于是,苏一一就更加头疼了。
应付傅母都快有心理阴影了,再加上傅聿宴那个敲黑心竹杠的没下限,苏一一只觉得前途渺茫。
想来想去,苏一一还是觉得得想办法帮这厮走出心理阴影。
拼命接触下,苏一一总算撬开一点傅聿宴的厚壳子,露出一点柔软。
傅聿宴没什么朋友,再加上那样颓废的状态,几乎天天泡在酒缸子里,没人叫的时候,拎着酒瓶子就去医院找苏一一。
而苏一一这个人,因为专业的缘故,性子温和没什么攻击性,时间长了竟然被他发现傅聿宴身上可爱的地方。
两人最后倒像是什么相见恨晚的朋友,本就不是很喜欢现在过于安稳的工作,加上失恋和傅聿宴的怂恿,苏一一干脆辞了职,两人没日没夜喝大酒,这个摊子喝完换下一个。
友谊的好感一点点萌芽,直接培养出深厚的革命大树。
可以说,是苏一一陪着傅聿宴走出那段黑暗到痛不欲生的时光。
伤口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愈合,留下个难看又无法抹去的疤痕。
最后一次,他们在一起喝酒。
苏一一问傅聿宴:“如果,她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傅聿宴躺在草坪上,看着星空,黑漆漆的眼睛里满是强悍的占有欲和狠绝。
“绑在我身边,倾家荡产对她好,直到她再也离不开我。”
说完,猛地灌了口酒。
苏一一听着,先是一愣,似是没想到傅三爷这么深情。
转念一想,也只有深情的人才能陷入回忆里走不出来,片刻,苏一一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神色落寞下来。
“我跟你不一样,就算她回来,我也不要了。”
“所以,本质上,你比我冷漠多了。”傅聿宴站起身,看着苏一一,上下打量着,最后说:“真不知道,那些小姑娘看上你什么了。”
“大概,帅吧?”自嘲般的话语消散在空气里。
思绪一点点跑远,傅聿宴沉沉的想着:是啊,自己当时是这么说的……
“老傅,你如果不想错过第二次,就好好珍惜,嫂子的情况,真的不怎么好。”苏一一的语气有些沧桑。
“知道了。”听不出什么情绪。
偏苏一一瞬间就能理解,这人怕是将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燕城……恐怕是要有一场腥风血雨。
伸手拍拍傅聿宴肩膀,跟着说了个并不算安慰的安慰:“最起码,嫂子没有背叛你不是。”
扯着嘴皮子,傅聿宴给他一个扭曲的笑。
“你这也算安慰?”
苏一一一摊手,笑着说:“算吧。”
“不说这个,嫂子现在的情况一部分是受经历影响,另一部分就是这个药物的副作用。”
“这个药别想了,就算解了,副作用还是存在不会消失。”
“至于嫂子的体质,只能慢慢养,我到时候给你开个饮食注意事项,你按照计划来,养个七八年总会好的。”
“嗯。”傅聿宴淡淡应着。
苏一一合上文件,继续说:“其他的没什么大问题,我说,AhB1这件事你得放在心上,好好查查是谁干的。”
“已经在查了。”
苏一一僵硬的转过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傅聿宴:“你什么时候查的?”
“几分钟前,你刚说这个药的时候。”傅聿宴晃晃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跟陈秘书聊天的界面。
简单粗暴:查一查谁给明阮用了AhB1。
那边回:好的, 老板。
前后不过一秒……
苏一一看看傅聿宴,一阵阵无语感冲上脑门,着实无语。
两人摸回去的时候,明阮睡的昏昏沉沉,眼睛半眯着,似醒非醒。
她隐约记得自己是下午睡过去的,按道理来说,现在怎么都是应该醒着的,但是大脑就像不受控制一般,重的像是灌了铅汁,眼前黑一阵白一阵只想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