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在门口磨磨蹭蹭,迟迟不肯进来,不知道又在搞什么花样。
小深睡熟,李叔轻手轻脚走过来,将孩子抱起来。
睡梦中的不安好了很多,这会儿任由李叔抱着,不吵不闹,安安静静。
苏一一甩开那两个人,从略显拥挤的门口顺利钻出来。
手里提了个小保温箱,虽说他被挤得整个人皱巴巴,这个箱子却是不曾受损。
“到了?”
“嗯,得赶紧用上,不然药效会没有。”
“好。”
傅聿宴起身迎上去,接过苏一一手里的箱子,吩咐人放进冰箱里。
明阮只看了一眼, 并没有问。
陈夜纹从侧门出去,没有惊动一旁收拾箱子的李木木。
所有的人终于到齐,气氛却诡异的安静下来。
这一系列的事情看上去毫无关联,却隐隐有什么将所有一切连接起来。
而事情的源头,是明阮。
“叫你们来,是商量怎么保护阿阮。”
指节轻叩桌面,傅聿宴缓缓开口。
这个决定是在短短几分钟内做出来的,他长这么大从没有如此草率的做出一个抉择。
但是,他也清楚的明白,凭他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全方位将明阮护在其中。
靠着沙发蜷缩成一团的明阮什么都没有说,那双琉璃的眸子却静静的看着傅聿宴。
手指抓着抱枕上的流苏,一双眼睛忽明忽暗。
“他们这么明目张胆,肯定是有什么超出那些人的预料范围。”
“不然怎么都该跟前几次一般,暗中下手,或者借刀杀人。”
“言大少爷这张金嘴里还能吐出银子来,真是不容易。”
秦桑讽刺言述几句,声音冷冷。
在门口初见时的那点心动,冷静下来之后,就变成无穷愤怒。
有些记忆不提及并不是放下,也不是消失了, 只是不愿意再想起,让自己受伤。
言述知道自己理亏,纵着秦桑去说,也不为自己辩解几句。
在她这里,他的巧言善辩,巧舌如簧都是镜花水月, 没有用的摆设。
苏一一搬了个小椅子过来, 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隔开带着闪电的两道视线。
“我看他们不是想要嫂子的命,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说来听听。”
傅聿宴对苏一一的话感了兴趣。
“要是嫂子有危险,他们不会在门口等那么久,早就动手了。”
“既然是在书房发现,肯定是冲着什么东西去的。”
“嫂子的卧室在书房正下方,也许只是那人翻进阳台休息,刚好撞上嫂子。”
“不确定嫂子是不是发现,所以才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苏一一说出自己的推断。
“嗯,我也是这个想发。”
“但是,阿阮的安全依旧很重要。”
“都说了是找东西,怎么就跟小阮有关系了?”
“我说言述,你的智商是纸做的?”秦桑白了言述一眼。
“不管他们找什么,这件事或者这个东西肯定跟阮阮有关,他们现在不动手,是因为这个东西制约着,一旦找到了,下一个目标肯定是阮阮。”
“万一你的想法是错的?”言述有些不服气。
“言述,我什么时候错过?!”
秦桑越过苏一一瞪着言述。
“你什么时候没错过?”
言述不甘示弱看了回去。
“哎,怎么又吵起来了?”苏一一伸手想打断两人对话,却被四只眼睛狠狠瞪了回来。
“关你屁事!”
苏一一一哽,灰溜溜垂下脑袋,搬着椅子悄悄离开战争中心,省的当这个炮灰。
“闭嘴!”
傅聿宴冷着一双眼睛。
“阿阮,你怎么想?”
明阮觉得他们实在聒噪,从开始吵架的第一句就闭上了眼睛,两个人说了什么完全没听进去。
这会儿睁开眼睛,也是一片迷茫。
“啊?嗯,我都好。”
说完,还冲傅聿宴笑笑。
无奈又宠溺的看了明阮一眼,傅聿宴无声叹了口气。
既然她什么都不想管,这件事就由自己来做。
“我会找人二十四小时守着阿阮,你们平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但是,暗中要留意通过你们找阿阮的每一个人,以防万一。”
“好。”
几个人看着傅聿宴,答应这个条件。
这件事不过是几个人的猜测,若是杯弓蛇影,生活都要出问题。
这样的安排已经是最合适的方式。
初步定下来,陈夜纹带着夜晚有些冰冷的寒气走进来,身上还带着淡淡血腥味儿。
言述和秦桑可能闻不到,但是苏一一一下子就感觉出来。
尽管这个人已经处理过。
“问出来,他们是云逸派过来,任务就是闯进你的书房。”
“可信?”傅聿宴抬眸。
“可信。”
“好,知道了。”
没再多说什么,傅聿宴手指一捻,心里却是有了计较。
“商量完了?我好困。”
明阮打了个哈欠,站起身睡眼朦胧的说着。
在座几人都知道明阮身体最近出了问题,能感觉到睡意是一件好事。
没有人拦着,明阮顺利上楼。
卧室里漆黑一片,厚重的窗帘严严实实拉上,透不进一丝阳光。
这是傅聿宴知道明阮畏光特意找人定做的,不管什么时间,只要拉上窗帘,整个卧室都会陷入漆黑深夜。
适合睡觉,当然也适合思考什么东西。
脱了衣服钻进被窝,明阮却没有闭上眼睛。
她想了很多事情。
从最开始的遇袭到后来明志的不管不顾。
她知道傅聿宴有什么瞒着自己,却不能说。
若不是那天在苏一一抢救过程中无意苏醒,她甚至不知道,身边的人还要瞒着自己多久。
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能让傅聿宴这么忌讳,深深埋在心里,一个字都透不出分毫。
那天的对话,这些天一直萦绕在明阮脑海里,想忘记都忘不掉。
是的,她没有如苏一一说的那样,间歇性失忆。
甚至,她想起来了很多零碎片段。
是那失去的三年,其中的一些画面。
几天前。
明阮觉得自己头疼欲裂,身边冷极了,迫切想找个温暖的地方钻进去。
不管是什么,只要能给她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