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阮透过门口的玻璃,看着外面两个人,说的热火朝天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扭头看着头顶的药瓶,这才发现已经空瓶了,还没有摁下呼叫器。
护士已经进来了,她看着空瓶的药水瓶和明阮手上快要输完的药水,心里不禁佩服。
“明小姐,你这里的换药从来都是时间算的刚刚好的,我当护士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准时的。”
护士利落的将药瓶换好,正准备走,明阮开口拦了下来。
“我刚刚没有摁呼叫器,你怎么知道的?”
“明小姐,是傅先生让我过来的。”
明阮看着护士回应了自己便是出去了,而门口的傅聿宴也停了下来,看着明阮。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明阮不自在的挪开了视线。
“诶,我在交代你怎么照顾嫂子诶,你怎么还丢了魂了,想什么呢?”
“刚刚,你嫂子看了我一眼。”
傅聿宴开口道,话里的幸福让苏一一一阵柠檬,傅聿宴是怎么做到一边威胁自己,一边还不时挖苦自己的?
“得了,我多余了,就这些了,应该就差不多了。”
苏一一将自己又重新调制的药拿给了傅聿宴,傅聿宴看着送过来的药,谢谢也没有说一把抓过,就推门进了病房里。
“还真是重色轻友。”
苏一一感叹了一句,拍了拍手,可算是可以放松了。
只不过,乔夕的事情倒越来越有意思了,找个空闲时间一定要好好聊一聊。
明阮看着傅聿宴进来,皱了皱眉,有些担心的开口问,“我听他说,你这几天没有好好休息?”
傅聿宴听出来了明阮在担心自己,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的甜,可嘴上只是冷冷的回应了一个字。
“嗯。”
明阮本来想着让傅聿宴现在好好休息,谁知傅聿宴居然这么冷淡,让自己碰了一鼻子的灰。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看着点滴的药水,心里的烦躁也慢慢消失不见。
傅聿宴看着已经换好的药水,拿出来了苏一一给自己的药水,又拿出了已经准备好的糖果。
明阮向来不爱吃药,上次也是破天荒的吃了。
这次,她看着傅聿宴手心的药丸,皱了皱眉,有些不愿意。
傅聿宴一下子看透了明阮的小心思,现在是特殊时期,自己也不能强逼着明阮,连哄带骗的开口。
“我让苏一一把药丸研发成糖果味的,不苦的。”
傅聿宴还特地拿出来了颜色比较艳丽的药丸,明阮半信半疑的看着傅聿宴,傅聿宴这时,更是将药丸递给了明阮。
果然,一股水果的清甜味。
明阮先是吃了一颗糖,待糖在口中化开,这才咽下几颗药丸。
傅聿宴看着难得听话的明阮,手控制不住的揉了揉明阮的头发,丝滑的触感随着一阵淡香扑面而来。
傅聿宴身子一紧,顿时松开了手。
而明阮此时正闭着眼睛,生怕药丸化开之后苦不堪言。
傅聿宴心下揪紧,看着,眼前的明阮,有些可爱也有些让人怜惜。
幸好,糖果的甜味盖住了药丸的苦涩,明阮的小脸看起来舒缓了许多。
“阿阮,睡一会吧,这样子有助于身体恢复。”
傅聿宴托着明阮的后背,让明阮躺下,明阮照做的躺在病床上,看着傅聿宴帮她把被子掖好。
心里油然而生的愧疚。
可她依然没有说什么。
傅聿宴看着床上的明阮,眼睛里的柔情被明阮看在眼里,明阮的心里不禁有些抵触。
可她知道,她应该是因为生了病才会这样。
“你也睡一会吧,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
明阮看着傅聿宴眼皮子已经沉下,却又硬撑开,顿时有些心疼。
她的这句话,把傅聿宴的困意一下子全部赶跑了。
傅聿宴摇了摇头,明阮关心他了!
“阿阮,我不困,刚刚眼睛有点不舒服,你先睡。”
他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明阮的被子,明阮听到傅聿宴这么说,也只能作罢。
不一会,明阮便陷入了沉睡。
傅聿宴正准备起身,明阮突然的伸出手抓住了傅聿宴,声音怯怯的开口,“别离开我。”
傅聿宴身子一僵,心脏怦怦跳着,借着微弱的夜灯光,凝视着明阮的小脸。
明阮的双眼紧闭,可小嘴一直喃喃自语,额头也渗出了许多细汗。
傅聿宴心下揪紧,正准备叫医生,却感觉到手上软乎乎的。
低头一看,明阮居然枕着他的手睡了过去。
“阿阮,你别担心,也别害怕,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傅聿宴轻轻的坐下来,动作轻的一点儿声响也没有。
他不知道明阮为什么一直纠结于孩子,可他愿意一直这样子照顾她。
哪怕明阮会一直这样,他也愿意。
傅聿宴一夜未眠,眼睛一分钟也没有离开明阮,直到天边微微亮起。
明阮叮咛了几声,正准备醒来,却觉得枕头很暖和,却有点结实。
她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傅聿宴的手心,她猛然坐起。
“阿阮,怎么了!”
明阮的举动将浅睡的傅聿宴惊醒,他惊慌害怕的看着明阮,确认明阮毫无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昨天,我就一直枕着你的手睡的?”
明阮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傅聿宴,她如果一晚上枕着傅聿宴的手,他一晚上都保持着这个姿势?
“是的。”
傅聿宴点了点头,他不明白,为什么明阮的反应这么大。
“那你的手不酸么?”
明阮看着傅聿宴刚刚挪了一下,脸上明显的皱了皱眉。
“酸,可你好不容易睡了个安稳觉。”
傅聿宴一脸无所谓的开口,尽管手的酥麻让他有些头皮发懵。
明阮有些心疼的看着傅聿宴,她或许应该早点好起来,免得辜负了傅聿宴一直对她的照顾。
为了她牺牲了自己的睡觉时间,哪怕是手麻的不行,也没有抱怨。
“阿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很多?”
傅聿宴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手,明阮的眼睛,倒是停留在傅聿宴的手心上。
他的手心,由刚刚的发白,变成了现在的红肿,而他还在关心自己身体怎么样。
内疚感席卷而来。
“聿宴,谢谢你。”
“阿阮,你知道…”
“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