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郎中被带了过来,是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
“老爷,许郎中来了。”
这话一出,皇甫筱抬头看过去,看到许郎中侧面的时候,她眼睛扫了白老爷那边一眼。
杨白莲还算正常,但杨玲儿在看到许郎中的时候有些不正常,似乎挺不喜欢这位许郎中似的,而且她还发现了一个秘密。
面巾下的她,嘴角扬得很高,笑容很灿烂。
杨白莲似乎看出她在笑,眉头微微一皱,心里也莫名的有些慌乱,难道她今天要栽在这个小丫头片子身上?
不……不可能,她筹划了这么久,才想到这么一个牺牲女儿清白的方法,就跟之前别人说的那样,谁会拿自己的清白来陷害白成。
所以一定是她多想了,这个丫头片子怎么可能会知道。
然而,万事总有意外,而她皇甫筱就是那个意外,先别说白成身上的迷香,就那位受害人姑娘与许郎中有几分相似的脸,她就断定这件事情不简单。
许郎中进来后一副谁也不熟的模样,就对白老爷见了一个礼,然后才开口。
“路上的时候就听白老爷家的奴才说了,只是小的对迷香不是很了解,估计要让白老爷失望了。”
“无妨,许郎中先看看。”白老爷客气的说。
许郎中见白老爷这般,只能“硬着”头皮走到白成跟前。
在许郎中走近,皇甫筱就闻到了白成身上同样迷香的味道,这下更加确定了。
她轻笑一声,道:“不知为何在这位许郎中的身上也闻到我徒儿身上一模一样的迷香味,好生奇怪。”
许郎中慌乱了一下,然后强行镇定下来,他看着面前带着面巾不敢露出脸的姑娘。
“姑娘莫是闻错了,小的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迷香的味道。”
“本姑娘乃百草堂白老大夫的师父,你觉得本姑娘会闻错?”
这下许郎中更加慌了,甚至额头冒了汗珠。
皇甫筱见状,关心的询问:“许郎中似乎很热,都出汗了,莫不是体虚?”
“是……是体虚。”许郎中接着她的话承认,可任谁都能够看出这许郎中有问题。
皇甫筱也没想到这位许郎中的道行这么浅,这么三言两句就露出了破绽,看来这许郎中也不过是被赶鸭子上架,逼不得已。
她笑了笑,看向还故作镇定的白老爷外室杨白莲,她道:“这位许郎中似乎是杨夫人向白老爷推荐的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特意看向白仲,说完便问白仲:“这位白家小少爷,你怎么不反驳了,莫非许郎中真的是你母亲向白老爷推荐的人,那么这样是不是也有失公平公正?”
白仲不语,因为她说的话在理。
“我与许郎中不熟,这个白老爷是知道,所以我才推荐的许郎中,请问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奇怪这位许郎中的身上为何会有跟我徒儿身上一样的迷香味道,只要许郎中解释清楚这个,本小姐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说着说着,她便将眸光看向了面前的许郎中。
许郎中也无法解释,但他明明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还特意用熏香熏过,身上怎么可能还有迷香的味道。
可偏偏这个白成的师父就闻了出来,只能说这位姑娘的医术很高,高到他不敢想象。
并且听她说她是白老大夫的师父,这么说她的医术就在白老之上,那么他在她的面前岂不是就是一个脱光了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可他若是将事实说出来,那么白莲母子三人岂不是完了。
想到这里,许郎中一口咬定道:“不知这位姑娘说的是什么,小的身上怎么可能会有与白少爷身上一样的迷香。”
看着很快镇定自若下来的许郎中,看来是打算豁出命护杨白莲母子三人。
“既然许郎中不承认,那么我这里有一个试香的法子,就是不知道许郎中敢不敢试了。”
众人见她从袖子下拿出一个瓶子出来,然后对白老爷的奴才吩咐。
“麻烦这位小哥去打两盆清水来。”
被点名的奴才看向自家老爷,白老爷点头,他倒要看看这个陈姑娘耍什么花招。
许郎中这个人他知道,虽然给杨白莲看过几次病,但绝对不熟,更加不可能会与杨白莲联手陷害白成。再说了,杨白莲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最清楚不过,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皇甫筱浅笑,今天她就要狠狠的打白老爷的脸,让他知道他是怎么的眼瞎。
很快,两盆清水被打来了,皇甫筱将手中瓶子的塞子拔开,将瓶子里面的东西分别在两盆水中倒了一些,然后她侧头对白成吩咐。
“徒儿,过来洗个脸。”
白成:“……”师父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洗脸。
不仅白成不明,就连在场的人跟门外看热闹的人也不明白。
皇甫筱见白成还愣着不动,催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洗脸。”
“师父为何让我洗脸?”白成问出众人的疑问。
皇甫筱见众人都想知道,便好心的告诉众人:“你说是有人给你撒了迷香,那么你脸上肯定沾有迷香了,为师在水中倒的是一遇到迷香就会变色的东西,同样颜色就说明迷香是同一种。”
众人明白了,白成也明白了。
白成再也不需要她催,赶紧过去洗脸,只见白成刚洗脸,盆里的水就变绿了,众人直呼神奇。
许郎中微变,杨玲儿也是一样,紧张得袖子下的手捏紧,只是让皇甫筱佩服的是这种时候了,白老爷的外室杨白莲居然镇定自若,仿佛整件事情的确跟她没有关系似的。
白成抹了一把脸,睁开眼睛看到一盆绿颜色的水,被吓得后退了两步。
“师父,这也太绿了吧。”
皇甫筱浅笑,没有与他说话,而是将眸光投向许郎中。
“许郎中,到你了,你不用洗脸,你洗个手就行了。”
许郎中的手抖了一下,想着自己洗过手,手上沾染的迷香早就没了,不可能会让水变绿,便走过去将手放进去。
放进去几秒后水并没有变色,许郎中松了一口气,坐在白老爷身旁的杨白莲也是一样。
“许郎……咦变色了,变成绿色了,只是没有白少爷的绿。”
门外有一人本来是想说许郎中的水没有绿,谁知道话还没说出来,许郎中的水就绿了,这下许郎中百口莫辩。
许郎中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变绿的水,嘴角重复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
“许郎中。”杨白莲及时打断,许郎中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说出来了。
皇甫筱冷笑,道:“你明明洗干净了手,不仅如此,还从头到脚洗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甚至还熏了香,可为什么水还会绿,你是想说这些是吗?”
许郎中脸色煞白,因为她居然什么都知道,这位姑娘明明才十几岁,既然如此利害,太恐怖了,简直就不是人。
白老爷不是傻子,看到许郎中再次惊慌失态的模样,若是再看不出什么那就是真瞎了。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杨白莲,杨白莲见老爷看向她,一脸受伤又委屈的模样。
“老爷,你莫不是怀疑我与许郎中合谋陷害白成?”
白老爷没说话,现在心头有点乱,心里的确怀疑杨白莲与许郎中合谋陷害白成,自己的大儿子虽然不学无术,常调戏良家民女,但从未在外面做过今日这种事情。
而且自去年被陈姑娘教训后,大儿子就特别的乖,除了时常与他这个老子顶嘴,再也没有做过那些混账事。
至于他为何怀疑杨白莲,那是因为刚才杨白莲出声打断许郎中的话,若不然他怎么可能会怀疑杨白莲。
杨白莲见老爷不说话,伤心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老爷,妾身冤枉呀,若妾身真要陷害白成,岂会用玲儿的清白去陷害白成,妾身是疯了吗?老爷你要相信妾身,妾身真的没有……呜呜……”
白老爷一听这些话,顿时又打消了怀疑之心,杨白莲疼孩子入骨,也很看重玲儿,琴棋书画各样师父都给玲儿找来,这般的重视,又怎么会用玲儿的清白去陷害白成。
突然,他响起来一件事情,那就是一个月前他的马车撞过这位许郎中的疯媳妇,当时他因有急事,没有理会,莫不是因为这个,这个许郎中才会这般陷害他的儿子白成?
想到这里,白老爷将眸光投向许郎中,质问道:“许郎中,你解释一下你手上为何有白成身上一模一样迷香?”
许郎中见事已至此,便笑了起来,然后说道:“这就要问问白老爷一个多月前做了什么了。”
果然如此,白老爷脸沉了下来。
“当时只是有急事,所以才会没有向你致歉,你若是有什么不满你可以直接来白府说,为何要这般陷害我儿?”
“呵……白老爷以为我没有去过白府吗,可你们白府的奴才将我赶走,甚至还打了我一顿,我因怨恨,只能让你的儿子跟你的女儿做出那样的事情,唯有这样才能毁了你的儿子,还有你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