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拿斜眼瞥了瞥木清,不屑一顾。
“青衣呢?不是本宫的贴身侍卫么?怎么一天到晚跟白路那家伙似的?成天看不见人影子。”谢姝抱怨的说了一句,话音刚落,青衣就从墙头一溜烟儿窜下来了。
“公主。”青衣毕恭毕敬的行了礼站在一旁。
“怎么最近老是跟白路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的?你又不是暗卫,怎么还干起了暗卫的活计?如果你实在喜欢那份差事儿的话本宫倒是可以考虑让你和白路换个位置得了。”谢姝殃殃的趴在石桌上。
“……”青衣无话可说。
“坐。”谢姝看都没看青衣一眼,直接让他坐。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让谁坐,但是在场的都知道是说的青衣,毕竟在谢姝面前能够完全行动自如的真的只有青衣一个人,就连双欢都是羡慕青衣的。
对于青衣,谢姝是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感情的,不像主仆,更像亲人,因为上辈子自己众叛亲离的时候只有青衣不离不弃的跟着自己,并且他是唯一一个陪自己到了生命的尽头的人。
即便青衣是个男人,但是在谢姝的心里,青衣的分量依旧比双欢高,她对于青衣的信任也绝对高过任何人。
或许比傅笙还要多一些。
青衣也没有犹豫,直接坐在谢姝的对面。
“青衣啊,你说我最近老是想着一件事儿,又老是想不通,也不知道为什么。”谢姝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让青衣觉得好笑,但是吧青衣原来就是个面瘫脸,也不大爱说话,所以表面上也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你说人这一生吧,跌宕起伏,总不会过于平静,人心最是善变,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在下一刻会变成什么样子,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灰黄粉,各种颜色都有可能。”
说到这儿顿了顿,又继续。
“你们也跟着本宫好些年了,虽然现在呢都是本宫的心腹,可是谁也说不好最后你们会不会跟我一辈子。”叹了口气,人生苦短,世事无常。
“我啊最近老是琢磨着如果有一天你们都背叛了我,我应该怎么做,说是五马分尸挫骨扬灰杀了你们泄愤吧,总是跟了我这么多年的,未免太残忍,说是赐白绫毒酒吧,你们死的太容易,我这心里又不舒坦,啧还真是难办。”
得,兜了那么大个圈子,就是想问如果他们几个背叛了她,她应该怎么办,青衣默了默,真心想问一句长公主殿下说话能不能稍微不说那么多废话?直白一点儿不好吗。
看起来似乎也就是谢姝闲来无事,突发奇想而已,但是只有谢姝自己知道,只不过是因为今天在祈宁宫安丞匀说的宝藏的事儿,所以她才会这样想罢了。
但是谢姝这样奇奇怪怪的想法几乎每天都在上演,所以几人也没太在意,只当是最近真的太无聊了,长公主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长公主心地良善,为什么没想过放生呢?我想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即便长公主真的放了我们,我也不会愿意活着。”青衣不像双欢和木清,在她面前永远都是随性的,因为谢姝说过她不喜欢太过死板的人。
“我可以放你们一次,也可以放你们第二次第三次,但是请你们记住我是公主,我不是尼姑,放生这种事情不太适合我的身份,我比较适合杀生而不是放生。”长长的指甲戳在嫩绿的树叶上,一个个月牙形的洞洞就出来了。
“公主为什么一定要想咱们背叛了公主呢?公主觉得奴有什么理由背叛公主呢?背叛了公主,咱们还能找到比公主更好的主子么?木清觉得找不到了。”木清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顾背叛谢姝,毕竟真的没有理由让她背叛她,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找到任何背叛谢姝的理由。
“双欢,你觉得呢?”在场的就只有双欢还没表态了。
“我?呵,奴这辈子都不可能背叛公主,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奴想大概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如果真的有一天公主身边的人背叛了公主,奴希望,不管是要杀要剐,公主都能给一个解释的机会。”双欢觉得长公主这么好,能跟在长公主身边的人,必定都是极好的,如果这些人都背叛了长公主的话,除了走投无路,无可奈何,她找不到任何理由背叛。
“行吧,如果有一天你们当中真的有人背叛了本宫,本宫绝对会让你们生不如死,另外处置之前一定给你们开口解释的机会,只是希望你们永远都不会有亲身体会的机会。”舒了口气,不再想这事儿。
至于安丞匀说的宝藏的事儿,谢姝打算先静观其变,横竖就算知道宝藏的事儿,她也有法子让安丞匀说出去的话无人相信。
当然宝藏的事情绝对只会是她或者阿宁身边的心腹传出去的,至于这个人是谁,谢姝打算慢慢找。
大宋和平的人要来了,谢姝想想估摸着今晚安丞匀会有点儿什么动作,毕竟安丞匀也就是打这个使臣的名头而已,实际上连个正式的出使文书都没有。
所以半夜里,趁着没人注意,就一个人溜进了祈宁宫,直奔上次的书房。
“明天薇雅公主就到京城了,你得想个办法,绝对不能让薇雅公主嫁进大庆,这样对咱们的计划只有百害而无一利。”是上次神秘人的声音。
“不是你说的去阻止薇雅公主进京么,怎么?没挡得住,就来我这儿要我想法子阻止这场联姻?”安丞匀似乎有些不耐烦。
“要我说,薇雅公主和亲大庆未必就是坏事儿。”安丞匀顿了顿,“你想啊,薇雅公主她爹明显是支持临王的临王什么身份?先帝十四子,曾今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可是最后却成了大庆的质子,在大庆呆了整整十年,这份恨,我不信他放得下,这么看的话,让薇雅公主和亲大庆,摆明了就是想要拉拢大庆为自己所用,到时候咱们这边再在皇上耳边吹吹风,给他扣个通敌叛国的罪名,他能跑的了?大庆和大宋的矛盾都存在几百年了,我就不信,两个女人的婚姻就能解决几百年兵戎相见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安丞匀明显不是很想按照神秘人的想法做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