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命运弄人,没想到这其中居然还牵扯出了那么多的陈年旧事。
大庆气数将近,但是谢姝却妄想逆天,逆天是要付出代价的,傅笙怎么忍心呢?
横竖自己都是逆过一次天命的人了,不在乎多一个代价。
傅笙和符臣的谈话除了两人没有任何第三者知道,符臣出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
薇雅公主的到来给宫里增添了许多活力,当然这只是别人的认为。
为了给薇雅公主挑个好夫婿,好让两国成功联姻,谢宁也是操碎了心。
当然,联姻什么的在谢宁看来也就是权宜之计,毕竟自己刚刚登基,根基不稳,如果这个时候大宋要打仗的话,他可能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当然,在他的潜意识里,他不希望自己的姐姐也成为这权利的牺牲品,可是希望终究只能是希望,因为现实很残酷。
“宫里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谢宁身边的小石子露出开心的笑容,到底只是十几岁的少年,即便坐上了内宫太监总管的位置,也不过是个故作成熟的大孩子。
看见这样热闹的场面也会忍不住兴奋。
谢宁一脸沉寂,少年脸上除了不符合年龄的稳重和成熟,似乎看不见别的情绪,这也就是生在帝王家,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悲哀了。
“薇雅公主还没有看中的人选吗?”谢宁这几天过的提心吊胆的,生怕这个薇雅公主一个转身就将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了。
“没有,不过据奴才观察,公主似乎有意回避和亲的事情,之前还去采访过长公主殿下,不过听福宁宫的宫人说,似乎最后不欢而散了。”小石子也是道听途说,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
只是年轻的帝王心中已有较量。
前面的公子小姐们玩笑嬉闹,中间围着薇雅公主,谢宁没打算上前打扰,转身就要往回走。
“皇上留步。”是傅笙。
“临王。”谢宁对于傅笙的印象只停留在那个沉默寡言的永安宫皇子身上,从小到大虽然谢姝对自己的教导很是上心,却从来不会让自己有机会插足她的生活。
“不知临王有何贵干。”傅笙能够从这一无所闻的敌国质子一跃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可见其手段非同一般。
“有些事情想要单独和大宋皇上谈谈。”傅笙看着谢宁。
谢宁其实很好,是个当皇上的料子,只不过有时候命运由不得人做主。
“临王请。”谢宁做请,傅笙跟着谢宁离开了。
“临王殿下有话请讲。”谢宁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皇上大概明白,大庆国库空虚,官,员严重贪,污,腐,败,军队实力良莠不齐,不仅仅边关百姓流离失所,就连江南富庶之地都是遍地流民……大庆危矣!”傅笙这话在谢宁的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可是谢宁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这些似乎还轮不到临王一个外人说三道四。”谢宁冷了语气。
“呵呵。”傅笙低低的笑了。
“谢宁,有些东西始终见不得光,不管它表面多么的风光无限。”傅笙的话意有所指。
谢宁心中咯噔一下,有些许慌乱。
“你们想要谋划什么我我没兴趣,但是心思动到承欢身上就不行。”傅笙的话让谢宁危险的眯了眯眼。
谢宁不做声,因为他不知道傅笙究竟知道些什么。
“皇上不应该忘记如今的风光无限是因为谁,更不应该在国之危矣的时候还想着报仇雪恨,更何况有些东西皇上始终还是只看见了表象。”傅笙轻飘飘的几句话,成功的让谢宁脸色大变。
“你知道什么?”当年自己还年幼,其实很多事情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的,他也有过怀疑,但是始终那样的恨意占了上风。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我知道的你不一定知道。”傅笙始终没有告诉谢宁自己知道的到底有多少。
“你想干什么。”少年冷了神色。
“谢宁,咱们来做个交易如何?”傅笙答非所问。
“……”谢宁冷冷的看着他不做答。
“豫北十二郡,少陵驻扎的十二万军队,送与承欢做陪嫁。”傅笙开口就让谢宁变了脸色。
“我保谢庆江山百岁无忧。”傅笙补充一句。
“如果我说不呢!”豫北十二郡加上驻地少陵的十二万军队,相当于大庆的半壁江山了。
“倾覆大庆不过一念之间,本王以为皇上明白自己的处境。”傅笙轻蔑一笑。
是,谢庆江山岌岌可危,即便傅笙什么都不做,他也有理由相信这大庆江山不过剩下十年寿命,但是如果傅笙愿意拉一把……
其实谢宁很矛盾,对于谢姝这个姐姐,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当某些事情所谓的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瞬间,他没有举刀杀了她,已经是他最大的妥协了。
可是如今真正的真相还没有大白于天下,却又要年龄这样的抉择,让他如何不矛盾?
“公主。”木清从门外进来,看了眼屋内,双欢不在,青衣也不在。
“双欢姐姐不在?”木清问。
“本宫让她和青衣出去有事。”谢姝临窗而坐,手里拿着一卷往生咒,面容恬静。
“哦。”木清上前。
“什么事儿?”谢姝宫里的规矩除了双欢和青衣,其他人没有必要的事情不允许踏进内殿半步。
“回公主的话,刚刚奴从浣衣局出来,路过乾勤殿,瞧见临王进去了。”木清的话刚落。
谢姝盯着竹简的眸子微微一顿,继而继续往下看。
“与本宫何干?”谢姝的冷淡让木清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公主?”木清不像双欢长跟在谢姝的身边,了解谢姝的一言一行,所以听见谢姝对于临王的事情漠不关心,一时间有些疑惑。
“下去吧。”谢姝淡淡开口,似乎对于傅笙的事情真的就漠不关心了。
木清还想说什么,可是谢姝毫无兴致的淡然让木清将到嘴的话又吞回去了,“诺。”
“还有以后有关于临王的事情不必来禀。”不知道为什么谢姝就是不喜欢除了双欢和青衣以外的人提及自己和傅笙的事情。
“是。”木清唯唯应是。
木清退下之后,谢姝放下手中的往生咒,目光晦暗的看向窗外,有时候真的,你越是刻意去忽略一个人,那个人就越是频繁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