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自己放不下,为什么就不能不这么倔强呢?”轻生浅叹,傅笙的语气总是这样包容又满含无奈。
“你来了。”这一刻,谢姝看着傅笙就好像在看一个阔别多年的老友。
“傅笙,你有事情瞒着我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概就是我心中一直猜测的事情。”谢姝看着天上难得的一轮弯月,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又应该是怎样的。
“承欢,你看,我们如果一直这样该有多好。”傅笙看着谢姝的侧颜,心中悸动。
“是挺好的……”谢姝看着天上的月亮,突然想起一句话:不忘初心,继续前进。
“你看我们从前就挺好的,到底是什么让我们一步步走到如今这样的呢?”
谢姝四十五度角仰头看天上那轮明月,心思百转千回,大概是自己太过无理取闹了吧,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傅笙看着她单薄的身影,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我不想这样咄咄逼人的,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总是不自觉的就想要发脾气,带着一个点,我就绕不过去那个弯儿。”
谢姝低头一瞬,似乎像在反思,“这样吧,这一趟,也当是我给自己放个假了,等我回来,等我回来……我们吧心里的秘密一并说了好不好?”
谢姝转身看着傅笙的眸子里是眸中下定决心的坚决。
傅笙心中咯噔一下,他大概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好。”沙哑的嗓音让谢姝忽的就笑了。
这一刻傅笙几乎忘记了自己来公主府走这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诚然,这一刻他也觉得似乎自己专门为了来劝她这一趟别去似乎也没有了什么意义。
“好,那就一言为定!”谢姝伸手,傅笙咧嘴笑,伸手击掌为盟,“好,一言为定。”
两人相视而笑,可是谁也不知道这一趟行程险些让两人的关系势同水火。
只不过这些都还是后话了。
次日一早,谢姝就同傅萧一同启程去往豫北十二郡了。
谢姝这次出门并没有待上木清只带了双欢和白路,连青衣都没有带。
“主子,咱们回去吧。”虽然秉书并不是个娇弱的贵公子,可是这任谁在这冰天雪地里一站就是四五个时辰大概都会受不住的吧。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随时随地释放低气压的主子爷,这可就不是单纯的环境恶劣了。
真的是身心俱惫啊。
自从从公主府出来之后,他们家爷就浑身散发着一股子低气压,真是恨不得和这冰天雪地来一场温度的比试。
傅笙不走,秉书为没有勇气再催第二次了,只能哭着一张脸等自家英明神武的主子爷从那种……嗯……望妻石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当然,秉书认为这个过程应该要轰轰烈烈的……
正在秉书不住腹诽的时候,傅笙已经从悬崖边上掉头往回走了。
“王府闭门谢客,这段时间就对外宣称本王病重,早朝就不去了。”傅笙这句话说的轻飘飘的,可是只有跟在他身后的秉书才知道自己的心里早就已经波涛汹涌了。
“主子!太子爷离京,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秉书接受到从傅笙身上传来的更低的低气压,顿时闭嘴了。
只不过那惋惜的眼神却怎么也止不住。
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没想到遥遥走在前面的人却好像背后想了眼睛一样,“爷这辈子活着的唯一信念就是谢姝。”
就这一句话足够让秉书醍醐灌顶了。
秉书知道傅笙这是在提醒自己,他什么都可以失去,但是唯独一个谢姝,不可能,如果有一天他的身边再也没有一个名叫谢姝的女子,那么这天底下的一切在他看来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吸引力。
傅笙这是在告诉他,不管做什么事情,一切都要以谢姝为重。
更加深沉的叹了口气,这个男人啊!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去爱那个女人。
只可惜他们之间的路还太长。
谢姝一行人到达豫北十二郡政治中心宜都郡已经是他们离开陵川的第十二天了。
主要是顾忌着谢姝这个“弱女子”所以一行人的速度简直可以用龟速来形容。
豫北不像大宋那般终年积雪,却也不想大庆南方那么四季分明气候适宜。
但是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
豫北十二郡很是繁华,歌舞升平,酒肉鱼香……可是那是从前了。
如今的豫北十二郡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乱,怎么个乱发呢?
街道上几乎看不见平头百姓的行动,哪怕是正经的酒肆茶楼都几乎关闭了大半。
街道上还有没来得及收拾的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各种农作工具,以及一些瓜果蔬菜。
“恭迎长公主殿下。”豫北十二郡在封给谢姝的时候就被改了名字叫做青州,此时跪在他们面前的人就正是这青州的刺史钱大人。
“大人请起。”谢姝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所以在看见这个钱大人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人不是个省油的灯。
心思百转千回,想的却是如今青州这样的路面到底和眼前之人有没有什么关系。
“公主。”一直以来骑马的傅萧此时正下了马背,过来欲要搀扶谢姝下马车,却被谢姝有意无意的躲开了,她也并没有下马车,只是用一双锐利的凤眸轻轻的扫过混乱不堪的街道。
依旧是那暖黄色的琉璃面具,让外人看不清谢姝的真颜。
“公主舟车劳顿,臣已经为公主打扫好了公主府,公主可以暂且居住。”钱大人很知道能屈能伸是什么意思。
在没有摸清谢姝的底牌的时候,他永远都不会轻易给自己招惹麻烦。
“有劳。”谢姝可没什么心情和这个老狐狸一样的男人打太极。
“回头将有关于这件事情的所有奏章都送到公主府,本宫要亲自过目。”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青州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整个大庆北方最繁华富饶的地带,这么多年来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大的暴,乱。结果好巧不巧的就在自己和亲的时候,符臣失踪的时候就出了事儿?
别扯什么巧合,在谢姝看来这个世界上一切的巧合都可以理解成别有用心。
“诺。”钱大人唯唯诺诺应是,却丝毫不显怯懦,这就说明这个人不是一个甘于平淡的人,这更加证实了谢姝心中的猜测。
谢姝转身进了马车,车夫就在钱大人的引路下朝着公主府的方向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