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从临王府到公主府,分明非常非常的近,可是今天他却觉得自己的轻功那么那么的慢。
这一路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他一边飞檐走壁,一边脑海中不受控制的回放着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上辈子和这被子的画面交织着,有时候他甚至分辨不出画面里的到底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
公主府终于到了,他记得当年她亲手杀了自己之后有一段时间就住在公主府,不过那个时候公主府不是她的公主府,也不是他傅笙的公主府,而是傅萧的公主府。
公主府这个点地方并不算多么美好的回忆,但是如今她却住在这里,踏进公主府大门的那一瞬间,他在想,当初这公主府还是自己为了她建的呢。
虽然是宋帝下的旨,但是是他暗中让人提出来的,后面施工也是他的人。
全程都不假他人之手,所以公主府的一草一木他比谁都熟悉。
进了谢姝的房间,房间里烛火昏黄,傅笙第一眼就看见床上奄奄一息的谢姝,那一瞬间心脏疼的无以复加,“承欢。”
“殿下终于来了,快来看看,公主刚刚好好的,突然里的吐了血,这会儿怎么叫都叫不醒,白日里才宫里代表是受了点儿寒,这会儿正高烧着呢。”双欢担忧的用毛巾给床上高烧的谢姝退热。
“……”傅笙全程什么话都没说,但是黑如锅底的脸色和给谢姝探脉是时微微颤抖的手已经暴露了他的紧张。
“你先下去吧。”傅笙探完脉又伸手探了探谢姝的额头,滚烫的吓人。
“……诺。”双欢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房门。
毕竟知道自己在这里杵着也不会有什么用,顶天了也就只有跟着担心的作用了。
所以还不如出去外面等着,也免得在这里打扰了傅笙的思维。
“承欢,承欢你醒醒,能听见我说话吗?承欢?”傅笙轻轻拍打谢姝的脸颊,希望她能有一点儿反应,但是事实上却让她失望了。
因为谢姝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并且傅笙还发现一个问题,谢姝的体温正在迅速下降。
傅笙知道是她体内的毒正在反噬,如果这个时候不能维持她正常体温的话,很有可能她会有生命危险。
当机立断,傅笙褪去身上外衣,只着中衣之后迅速上床,将谢姝扶起来让她好好盘坐好。
和傅笙面对面,然后傅笙开始运功,企图用内力打通两人身上的穴位,然后达到同甘共苦的目的。
他想要帮谢姝分担她身上的痛苦。
这样的事情或许在别人哪里闻所未闻,但是在傅笙这里却不一定了。
因为曾经他们之间有过一个孩子,虽然那个孩子最后没能活下来,但是他们两人身体里已经有了对方的血脉。
又加上九州志的缘故,同甘共苦这种事儿并不是不可能的。
承欢,如果天要亡你,那么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陪你。
傅笙目光坚定。
不大一会儿,傅笙脸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苍白,因为这样的法子是及其消耗体力的更何况与此同时他还要承受着来自谢姝身上的毒素的攻击。
双重打击下,里边傅笙有内力护体,他身上承受的痛苦也一点儿都不比谢姝少。
“嗯……”谢姝有了一点儿反应,她的脸色似乎要比刚才红润了那么一点点,是不是他能够证明其实这法子是有用的?
对于傅笙来说,不管是什么样的法子,也不管是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只要有用,那么就是好办法。
特别是当这个对象是谢姝的时候。
“承欢……”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姝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倒是傅笙,之前谢姝有多虚弱现在的傅笙就有多虚弱。
周身萦绕的内力气息散去,谢姝倒在床上,傅笙也无力的倒下,闭上眼睛的前一刻傅笙还贪婪的看着谢姝精致的容颜。
不论如何,只要还有希望他就绝对不会轻言放弃。
“双欢……”次日清晨,谢姝醒来,房间里已经没人了,她记得昨天自己是晕倒的,所以后来大概发生了什么她也能猜得到一些,只是此时此刻房间里没人,但是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山茶花香合着淡淡的药香。
“公主终于醒了。”双欢端着脸盆从门口进来,欢欢喜喜的奔到床前扶着谢姝起身。
“他呢?”谢姝开口就问傅笙,她分明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可是为什么他却不等自己醒来呢?这不像他的风格。
“……公主说临王殿下吗?”双欢伺候谢姝穿戴,边说,“昨天夜里王爷来看了公主之后原本是要回去处理城外那十万兵马的事情的,可是放心不下公主所以就留了一夜,这不天亮了王爷才回去。”双欢的回答和态度都完美的毫无破绽。
“他既然都收了一夜了,又为什么不等我醒了就走了?”谢姝疑惑。
“这……兴许是王爷以为公主暂时不想看见他,毕竟公主的身子一起不如一日,如果公主如今这样子当着临王殿下的面,怕是公主也会不好面对吧。”
双欢自然不会告诉谢姝,昨天晚上为了帮她减轻痛苦,傅笙几乎耗尽一身修为,后来就直接晕倒在她床上,今晨才将将醒来。
傅笙是怕自己的样子吓到谢姝,让谢姝心生愧疚,所以才匆匆离开的。
“……”谢姝想了想,的确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这事情都过去一天了,宫里怎么样了?”谢姝问。
虽然不知道傅笙昨天是用什么法子给自己治病的,但是今天醒来的时候她的确是觉得自己的身子比昨天好好多了。
至少没有再出现就站在原地都随时有摇摇欲坠的感觉了。
“宫里昨儿夜里险些出了人命。”双欢买了个关子,成功引起谢姝的目光之后,才道,“昨儿宫里出了宜安公主和平阳侯世子的事儿,后来宋帝亲自做主给这两人赐婚,可是谁知道这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双欢嗤之以鼻。
“一个不愿娶,一个不愿嫁,后来皇后就将闹,事儿的宜安公主关在了凤华宫,等着后面出嫁,谁知道这宜安公主也是个烈性子,一哭二闹没用就只剩下三上吊了。”
“没死不就还得嫁?”谢姝不明白,生在宫里的女人,若下了决心想死,就没有死不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