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儿镇隶属于高成县,高成县是个规模不大不小的县城,各方面的发展都很一般,而青崖县就是高成县的邻县,处于地图的中心,被其它几个县城包围,是附近最繁华的县城,路线繁多,四通八达,消息流动很快,也因此是商业发展最为发达的县城。
李曦赶了两天两夜的路,终于到达了青崖县,她卸下斗笠背在身后,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很幸运,她赶上了最后一间房。
“嗨呀,客官您真是赶巧了,小店正好还有最后一间客房,还是今天下午刚退房不久的,刚巧您就来了,要是再迟会儿就没了!”
城里的客栈房间有这么抢手吗?李曦淡淡的问,
“最近有什么事发生么?”
店小二惊讶的看着她:“呀,客官不是为了县令老爷的公子来的么?看您年龄相仿,小的还以为您也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呢!最近附近邻县的本县的青年才俊都聚齐了,就等着明日的清堂比武呢!”
比武招亲?倒是碰上个好机会了。
青崖是大县城,又是商业发达之地,少不了镖局,本打算在这里寻找看看,切磋切磋,也好知道自己如今到了何种程度了,现在显然又有另一个机会了。
“说说看。”
店小二见她感兴趣,也来了兴致,开始滔滔不绝的夸赞起县长家的千金公子来,说是怎么温柔贤惠,怎么貌若天仙多才多艺,垂涎他的人从城南排到城北。光是他本身就足以引人趋之若鹜了,更何况还有个县令独子的身份,要是能娶得县令家的小公子做夫郎,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不仅抱得美人归,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金钱权势还不是尽收手底了?是以一时间求娶报名者众,为财为色为权为名的都有,都打算拿出看家本领大显身手。
李曦不置可否,县令家的儿子这么优秀,何必还要比武招亲?不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反而招选可能大字不识一个的武夫作婿。要说这其中没蹊跷,她可不信。
不过她对县令家的小公子没兴趣,也不打算趟这个浑水,只是想借此机会去观摩一下这个世界的武学水平罢了。
李曦耐着性子听完,问了时间地址,告了声谢便上楼了。
她刚背着东西走到楼梯转角,就听到楼下传来一声有些骄横的声音。
“那是本公子的房间,谁准你擅自退房给别人住的!”
似乎是说她。
李曦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又继续往前去了。
后面还隐约传来店小二的道歉声和另一人的劝说,听不太清,她也没在意。
之后倒是没有人上来闹,顺利的度过了舒适的一晚。
――
第二日,李曦睡到日上三竿,才慢腾腾的起床收拾了一下,然后背着行李下楼。
她退了房,往比武招亲的地点走去。
比武招亲的擂台摆在一个比较宽敞的空地上,离她昨晚住的客栈不远,难怪她住的客栈很快满人。
比武今早辰时就开始了,对应现代的时间,大概是七八点的样子,现在已经巳时过小半了,比赛已经进行了好一会儿了。
之所以来这么晚是因为一来这个比赛要比三天,她不在乎错过这么点时间。二来受现代学校运动会开学典礼等等开幕会的荼毒,在她意识里,没个一两个小时,领导废话说不完。
古代同理,县令大人总要宣布赛制和说说场面话之类的,她没兴趣起那么早去听废话。
果然她到的时候,已经正式开始比武了。
比武招亲采用擂台形式,台上有擂主守擂,下面的人上来和擂主打,赢了就成为新的擂主,简单粗暴。
为了防止擂主因为连打太多场而体力不支,规定打完五场之后仍然没输过可以成为预备擂主,能够留到下一轮,和其它预备擂主决战。而擂主由新的有体力的愿意当擂主的上台,再由其他人挑战,周而复始。
擂台还挺大的,李曦目测约有一百多平米,长方形,台高三米左右,四周建了围栏。
擂台底下站满了参赛选手,还有些看热闹的围观群众,甚至贩卖茶水瓜子矮凳的小贩都有,身份格调高一点的人会去擂台旁边的茶楼,附近有两三家茶楼的位置都不错,可以清晰的看到擂台上的比赛。
其中位置最好就属宝香阁了,二楼几乎是正对擂台了,视角极佳。
宝香阁装饰雅致,招待周到,却不是一般人消费的起的。
而此时宝香阁二楼靠窗的位置,正坐着两位年轻的公子,观衣料气度皆是不凡,容貌亦是上佳。
一位身穿青色长衫,墨发松松垮垮的用米色细绳系着,白玉腰带扣住纤细的腰身,五官阴柔,美到了极致。
另一位穿着宝石蓝的劲装,手持一柄白玉骨扇,他不同于大多数以柔为美的男子,反而生得浓眉大眼,俊朗阳刚,轮廓线条有些像女人偏硬朗,可却融合得很好,不仅不难看,还有几分雌雄莫辨的美感。
那青衣公子随手撩起一缕墨发,在手里卷曲把玩,懒懒的开口,声线很媚,
“诶,你说我娘怎么想的,居然想用这种愚蠢的办法困住我,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会配合?”
宝石蓝衣服的公子半开玩笑的瞪他一眼,
“你想气死伯母吗?逃出来也就算了,还选一个这么显眼的位置,未免也太嚣张了。”
青衣公子软倒身体,柔若无骨的靠在桌案上,
“怪我咯,那些侍卫太没用了。而且,就算我配合,那下面的废物也没一个打的过我的,我为何要嫁给比我弱的废物!”
青衣公子似幽似怨的瞥了宝石蓝公子一眼,
“可惜啊,我路若松一世英名,却还是略输于你。”
宝石蓝衣服的公子眼含笑意,那是略输吗?是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吧!
名字叫若松,人却像是一棵柔弱的菟丝花,懒若无骨,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宝石蓝衣服的公子用扇骨敲他头一下,
“坐没坐相,伯母看见又该说你了。”
“哎哟!疼!”路若松瞪他一眼,“你怎么跟我爹似的!还有,你扇子好重的!”
“我道歉我道歉,帮你揉揉?”
“哼,用不着!下手没轻没重的,女人公!”
宝石蓝衣服的公子知道他一矫情就没完没了,也就放弃哄他,眼神看向窗外。
看了一会儿以后摇了摇头,现在凡俗界的武力也着实差了点,难怪若松看不上眼。
视线右移,却看见一个略微眼熟的身影。
那女子戴着斗笠,身穿一身素色的长衣,料子不怎么样,但却很干净,看着很舒服。
她背挺得很直,周身似乎自有一股气萦绕,奇怪,为什么明明没有一点内力,却给他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