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对自己是言听计从的妹妹今天终于忍不住对自己动手,别说在旁边的沈碧萱觉得不可思议,就连柳如烟这个当事人也是直接被打蒙在了原地。
“柳如音,你好大的胆子!我可是你姐姐,你怎么敢对我动手?”柳如烟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陌生的妹妹,可谁料到柳如音丝毫不给姐姐任何好脸色看。
“从小到大,父亲母亲哥哥们都依照着你的意思来,我无话可说。但是我听你的话,完全是处于你是我的姐姐,我敬重你,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我的想法,或许,我们今天把话给说开了,以后就各不相干了。”柳如音在说完这话之后,心底里立刻就后悔起来了,她虽说对姐姐有所抱怨,但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
心高气傲如柳如烟,当着沈碧萱这个人外人的面,哪怕自己听了妹妹的话之后心生忏悔之意,却还是一个是要面子的人,到最后只能硬着头皮顺着妹妹的话继续说下去。
“好啊,反正到时候你做了人家的大皇子妃,我只是一个相府家的小姐,若是再死皮赖脸地纠缠着你,那就是我柳如烟没有眼力见了。”风凉话一说完,柳如烟自己就跑掉了。
房间了只剩下沈碧萱跟柳如音两个人,各怀心事,等柳如烟离开之后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谁都没有在说话。
柳如音呆站在门口处,即使此时已经看不见姐姐的身影,满怀心事的她还是不由得站在那边愣神。
就连此时,站在柳如音身后的沈碧萱看着她孤寂无依的背影,千头万绪一下子就如潮水一般涌上来,瞬间将她淹没掉。
“三公主,你看,自从这桩婚事定下之后开始,我就一直不如意,果然,连上天都在告诉我,要我不要接受这门亲事。”柳如音没有回头,眼泪一直在眼眶里面打着转转。
现在两个人都已经没有了最开始时候的欢乐,朱红色的喜服被柳如音脱下,丢弃在一边,明明刚才才爱不释手的衣裳,现在已经沾染上了污渍,像垃圾一样被丢在一边。
送柳如音出宫去之后,沈碧萱独自一个人回到制衣局,里面的宫女们正准备将那一身喜服给收起来。
“三公主,您怎么来了?”掌事的姑姑一眼就注意到了站在门口处的沈碧萱,毕恭毕敬地出门前来迎接。
沈碧萱将衣服被弄脏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姑姑大惊失色,立马折返回去再将喜服上下左右仔细地看了一个遍,总算是在沈碧萱所指的位置寻到了被柳如烟弄脏的污渍。
“哎呀!这下可怎么办啊,新嫁娘的喜服可是不能过水的,不然就……”姑姑刚看到污渍的时候,心里面一着急,这些没有过大脑的话瞬间就脱口而出。
等眼神对上对面站着的三公主时,立马便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赶忙噤声,都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愣是被硬生生地再咽了下去。
“就怎么样?”沈碧萱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身华美的喜服,不知道为何,当再次看到上面的金丝线时,在她的眼中仿佛成了用来把人给牢牢捆住的麻绳。
姑姑知道接下来的话是不能说的,一开始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推脱着,但是架不住三公主的逼问,到最后也就只好咬咬牙直接说出来了:“人们常说,这新嫁娘的衣裳要是过了水啊,可就不干净了,可是不得善终。”
从前的她,对这些最是不相信,但经过了谢子玉这一劫难后,这些禁忌对于她来说,似乎还真的带有魔法。
“不过啊,这些都是谣传,天底下新嫁娘这么多,谁能保证每个新嫁娘的喜服都是干干净净的呢!”姑姑注意到沈碧萱的脸色不对劲,马上就开始打呵呵了起来,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既然衣裳不能过水,只能用布将上面的污渍给擦干净了。担心制衣局的宫女们手脚粗苯,沈碧萱在跟掌事姑姑要来一块干净的绸布之后,自顾自地蹲在一边开始想要将上面的鞋印给擦干净。
任凭沈碧萱怎么擦,上面总还是留下了白色的印记,在一片红海之中显得尤为扎眼。
“姑姑,能不能重新再做一身嫁衣出来?”沈碧萱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这个方法很是天真,但姑姑今天的话一直在她的脑海当中环绕,到现在想想都还是觉得有些后怕。
可是,这一身嫁衣已经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整一个制衣局上下所有绣工了得的宫女们轮流赶制,总算是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将衣服给做出来。
眼下眼看着皇子们就快要回宫里面来了,大婚之日也快要到了,就算是有足够的人和足够的金丝线,但是怎么可能在如此段的之间之内,做出一套一模一样的喜服出来,更何况大皇子的喜服尚且还未赶制出来,就更加不可能有人手了。
姑姑的一番解释,沈碧萱心中也懂,或许当真如姑姑所言,那只是民间的一个谣传。天下新妇多的是,那些没有钱做衣裳的喜服一大把,偏偏就有人穿着旧衣裳结婚,都有恩爱到白头。
“算了,劳烦姑姑将喜服收起吧。”沈碧萱有些颓废地将绸布放到一边,再次从制衣局中走出,已然是天黑了。
萃云殿外灯火通明,每每看到眼前这番景象,沈碧萱就知道是皇上过来了。
这半年娴贵妃的身体恢复如初,更是晋升到了贵妃之位,只逼东宫。
或许不用再过多长时间,等到皇后娘家的势力渐渐衰退之后,娴贵妃就应该是下一个皇后了。
但时候,她会是在什么地方呢?
“你一个人傻站在那边作甚?”莲儿这个点钟总会在宫墙角落处喂猫,现在宫里面的野猫们每次到了这个点钟,总会到萃云殿这边来讨吃的。
今天照旧出来喂猫,隐约之间就看到有一个人影一直矗立在宫门之外,等到她走上前来一看,发现了沈碧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