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背影看上去,沈碧萱还以为是从哪里来的叫花子,正准备给几文钱将人给打发走的时候,那人听到了身后人的脚步声,便回过头来。
“朱大娘!”沈碧萱也是在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后,才勉强认出了面前的人就是朱大娘!
上次小雪说,朱大娘被森阳娘子打断腿之后赶了出去,听说是回到自己的老家去了,怎么现在……
上次沈碧萱见到朱大娘的时候,虽然早就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风姿绰约,但是到底也是一个美人的胚子,乌黑靓丽的长发很多时候让沈碧萱都觉得羡慕不已,可如音已经是花白了一大片,甚至还有一些被剪得参差不齐,迎风摆动。
极大的反差让沈碧萱在认出朱大娘之后,内心一直被堵了一样,久久说不出话来。
“萱儿姑娘……”终于算是见到自己熟悉的人了,朱大娘被门房赶出来了好几次,如今见到沈碧萱就知道,自己还是能进去看看夫人。
朱大娘的右手持着一根用细小的树干做的拐杖,她已经断掉了的那条腿正萎缩在充满了补丁的裤子筒里面。
“朱大娘,你可千万小心一点!”尚书府的大门口前有好几处十分高的台阶,沈碧萱见朱大娘的身子不便,赶忙上前来搀扶着。
确实,有了沈碧萱的帮忙搀扶之后,朱大娘觉得好多了,站定了身子后,把这一次过来找尚书夫人的事情告诉了萱儿,想要拜托她去跟门房通报一声,自己只要进去看望夫人一眼便可。
朱大娘急切的眼神让沈碧萱开始想要闪躲着,然而朱大娘却一直在旁边紧追不舍。
前几天的时候总是觉得胸口闷闷的,担心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念起夫人如今病入膏肓,这边又没有什么人帮忙,就想着说过来看看。
她到底不过只是一个孤家寡人,飘荡了几天之后也就从老家过来了。
门房是森阳娘子的人,对朱大娘本来就不屑一顾,更加因为她是夫人的人,就更加没有什么好脸色看了。
深谙这些潜规则的沈碧萱实在是不忍心让朱大娘 白白跑一趟,也知道她从少女时代的时候就一直跟在母亲的身边照顾着,对母亲也算是情深义重。
“朱大娘,夫人她……她已经……”沈碧萱并没有把话直接说明白,不过让朱大娘看到沈碧萱手上拿着的那一篮子的纸钱时,算是明白了一切。
紧赶慢赶到底还是没有能够感伤,懊悔不已的朱大娘连支撑自己身体的拐杖掉在地上也不管不顾了,干脆整个人瘫坐在肮脏的地面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我苦命的夫人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朱大娘声声泣血,路过的行人们都不免为之动容。
然而,在里面偷窥到外面一切的门房见到朱大娘在尚书府门口哭丧,引来了越来越多人的围观,担心这件事情会闹大,赶紧去禀告了森阳娘子。
好不容易被自己赶走的朱婆子不仅又回来了,居然还胆大包天直接在是尚书府的门口哭丧,这一系列举动让森阳娘子为止恼怒不已。
“你们跟我出去看看!”她倒是想知道,若从此次将她的双腿一并打断,看她还敢不敢回来了!
抄起棍子来到尚书府的大门口,朱大娘子回头看见拿着的棍子的森阳娘子,上一次惨痛的经历再一次涌上了脑海上来。
沈碧萱感受到了朱大娘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好心地安抚着说道:“朱大娘,你放心,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她伤害你了。”
森阳娘子并没有将沈碧萱放在眼里,反而是带着家伙跟人,不断地朝着她们毕竟。
到底是奴隶出身,作弄人的手段也充满了卑鄙无耻。难怪有句老话说得好,有些人就算穿上了龙袍也不像太子。
“萱儿姑娘,你可让开着一些,免得我教训奴才的时候伤着你了,那可就是天大的罪孽了。”森阳娘子眼神狠厉,似乎下一秒钟就要将手中的棍子落在朱大娘的身上。
然而,沈碧萱并没有为此而感到害怕,反而是直接把朱大娘给掩护在自己身后面,拉开了她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这一次就一并算了吧!”沈碧萱突然站起身来,走到森阳娘子的面前,一把直接将她手中的宛如脚踝一般粗的木棍直接抢了下来。
她最喜欢的方式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森阳娘子是如何折磨朱大娘的,她虽然不会断了她一条腿,但是也绝对不会轻易让她好过。
“啊!”
挥舞在半空中的棍子到底还是没有能够落下,朱大娘明白萱儿姑娘要为自己出头的好意,但是对方毕竟是人多势众,为了不引起祸端,能忍让一点就忍让一点好了。
本以为棍子会重重地落在自己的身上,当预想到的疼痛没有发生的时候,森阳娘子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人。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我抓起来,送到官府去!”森阳娘子知道仅凭借自己的力量,是绝地打不过沈碧萱的,只好让底下的人上来帮忙。
电光火石之间,沈碧萱想起来自己今天出门的时候带了令牌出来,虽然很想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现在情况比较危急和特殊。
“我看你们谁敢!我可是当朝三公主沈碧萱,如果我有什么行差踏错,你们一个个可都是要掉脑袋的!”沈碧萱掏出了自己的令牌,展示在森阳娘子的面前。
由于森阳娘子不识字,压根就看不懂令牌上面的刻下的字,但看到沈碧萱盛气凌人的模样,想着若她真的是三公主,到时候可不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今天的幸福生活,森阳娘子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忍气吞声都这么多年了,现在也不差这一会儿。
“我才不跟你们计较。回去!”
就这样,森阳娘子忌惮于沈碧萱的身份,带着她的人又回去了。